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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第2页）

&esp;&esp;“啪”地一声，恪才人手里握着的绢帕掉在了地上，她慌乱地俯□子去捡，躲闪着少翊的眼神。

&esp;&esp;少翊眯起了双眼，上下打量着她：“恪才人，何事如此慌张？”

&esp;&esp;恪才人被点了名，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不敢抬头：“嫔妾惶恐，嫔妾与太皇太后娘娘同为苏家人，方才一时心急害怕，御前失仪，还请皇上恕罪。”

&esp;&esp;“哦？是吗？”少翊的眼神里透露着质疑，“从前怎么不见你这么关心太皇太后。”

&esp;&esp;还不等恪才人答话，倒是太后开了腔：“皇帝这是怎么了，前一阵子太皇太后身子抱恙，也是恪才人前前后后地侍奉着的，一时间接受不了也是有的，咱们还是先进去看看太皇太后吧，别在这儿耽搁时间了。”

&esp;&esp;“母后说的是。”少翊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目光却还是没有离开恪才人，恪才头一直低着，攥着自个儿的帕子跟在人群后头，往内室里走。

&esp;&esp;太皇太后的床榻前点了一盏灯，明晃晃地在那儿闪着，却只剩下最后一点可以燃烧了。

&esp;&esp;油灯枯竭，就好像应了此时的太皇太后一般，少翊往床榻上看去，那个老人就这么安静地躺在床上，一声也不吭，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esp;&esp;“太皇太后……”太后往床榻前走去，她的眼里擎满了泪水，就算是被压制了这么多年，可也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床榻上的这个人，是自己丈夫的母亲，是靖国伟大的太皇太后。

&esp;&esp;太后没有什么城府，她只是一个老实的妇人，或许如果这后宫里没有太皇太后的强势，躲在她身下的太后，恐怕也就不会有今日的风光。

&esp;&esp;“太皇太后，儿媳来看您了。”太后哽咽着开了口，她握上了太皇太后的手，甚至没有用哀家这个自称，而是儿媳，最为普通的儿媳。

&esp;&esp;☆、薨逝

&esp;&esp;人总是在最后的时刻，会有那么几分钟的清醒，神志清晰，那就是常说的回光返照。太后捏着太皇太后的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脸庞：“母后，您再睁开眼睛看看儿媳，母后……”

&esp;&esp;不知是太后的呼唤太过亲切，还是太皇太后的意志慢慢回笼，躺在床上的老妇人缓缓睁开了眼睛，她先是抬眸看见了太后，随即扫视了一眼屋子里的所有人。

&esp;&esp;“母后！母后！”太后喜极而泣，紧紧地攥着太皇太后的手，“母后您醒了！太医，快传太医！”

&esp;&esp;太后娘娘的话音未落，就有太医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拉了红线搭上脉搏，几人轮流搭了几次，随即收起了红线，太后焦急地回眸：“怎么样，太皇太后身子怎么样！”

&esp;&esp;几个太医轻微地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不敢作声。

&esp;&esp;太后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不会的，母后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好起来的，母后你要振作啊母后！”

&esp;&esp;太皇太后就这样躺在床上，吃力地牵动了一下嘴角，声音沙哑也低沉地可怕：“哀家的身子……哀家自己知道……”

&esp;&esp;“不是的母后，都是这帮庸医无能，儿媳这就让皇帝贴皇榜，定能有人治好母后的病！”太后使劲地摇头，不愿面对现实。

&esp;&esp;太皇太后反而异常平静，她笑了笑：“哀家这一生……做了许多事……哀家也知道……委屈了你不少……”

&esp;&esp;“母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儿媳好，儿媳不委屈……”太后掩面哭泣着，蹲坐在地上，就像是一个手足无措的孩子。

&esp;&esp;太皇太后转过头，想要将她拉起来，却怎么也使不上劲儿：“别哭……哀家为了苏家，做了太多的错事……从前也不知怎的了……就是这么魔怔了……”

&esp;&esp;她歇了歇声音，体力渐渐不支：“皇帝，你过来。”

&esp;&esp;少翊先是一愣，随即快步走至床榻前：“皇祖母，孙儿在。”

&esp;&esp;“皇祖母对你处处制肘……你可曾……埋怨过祖母……”太皇太后苍老的声音不轻也不响，就算是到了最后一刻，她也保持着一个太皇太后该有的风度与姿态。

&esp;&esp;少翊摇了摇头，声音卡在喉咙里：“是孙儿思虑不周，都是孙儿的错。”

&esp;&esp;“不……不是你的错……是皇祖母……对不起你……”太皇太后的话语伴随着咳嗽声，耗费了她所有的力气，“你祖父去了之后……皇祖母一人将你父皇……你……带大……日子久了……也不知自己到底是谁了……”

&esp;&esp;她顿了顿，伸手抓住了少翊的手：“别怨皇祖母……好吗……？”

&esp;&esp;“皇祖母永远是孙儿的皇祖母，一家人哪儿来的隔夜仇。”少翊艰难地笑了笑，回握住了她，“皇祖母您放心，您是要千岁千岁千千岁的，孙儿这就下旨，定能招到人将您医治好，您还要看着孙儿大展宏图，您还要抱抱您的小曾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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