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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陈沐阳——”那个男人不管不顾地大吼大叫着，仿佛用尽了力气，趿拉着解放鞋奋力跑到他们面前挡住去路，露出一口的黄牙，冷冷一笑。

&esp;&esp;宋怡然迅速被他拉到身后，扫过这个中年男人的脸的时候，模糊不清的熟悉感窜上心头。可周围人投来了好奇打量的目光，让她无暇多想，只紧紧揪着陈沐阳的衣袖，小声嘟囔：“这人有病吧？”

&esp;&esp;人来人往的马路再宽也稍显拥挤，道路两旁的高楼大厦灯火通明，下班放学的人们满脸倦容地快步走在街头冷风中，陈沐阳静静地站着不动，生平夜色姐姐（1v1）（ono95）｜臉紅心跳

&esp;&esp;夜色

&esp;&esp;陈庆南扶着江边的栏杆，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和一个打火机，用手围住香烟抵挡刺骨寒风，点燃后使劲猛吸了一口。

&esp;&esp;摧枯拉朽的老脸被烟雾熏得昏黄不已，陈沐阳偶然瞥到他一只手上的拇指盖缺失的模样，愣了几秒，而后始终无声地立在旁边，盯着江面上漂浮而过的塑料袋垃圾，不知道在想什么。

&esp;&esp;“女朋友？”陈庆南夹着烟屁股指了指坐在不远处长凳上的宋怡然。他还没认出她就是他的侄女，随意地偏过身体，抬头问自己的儿子。

&esp;&esp;陈沐阳不吭声，像是在装聋作哑，又像是没听见他说话。

&esp;&esp;“真没想到啊，还能在这里碰到亲儿子。”陈庆南抽着烟，兀自发出悠长的感慨，浑浊的双眼倒映着江面，似乎有如烟往事在他眼眶里粼粼闪烁。

&esp;&esp;“可是儿子不认爹。”他冷笑着，“现在长大了，混得倒是人模狗样的。”

&esp;&esp;安静了许久的陈沐阳终于开口，淡淡地嘲讽了一句：“我人模狗样的，还不是你下的种。”

&esp;&esp;“哈哈，现在不把亲爹放眼里了，硬气了不少。”陈庆南边说，边往江里抖了抖烟灰。

&esp;&esp;换做小时候，陈沐阳对他爸妈的话一句都不敢顶嘴。可是他现在不仅不怕，心里厌烦的情绪反而像细菌般滋生出来。

&esp;&esp;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直默认自己的父母已经不存在。到她家起初几年还会害怕父母来接他回去，可到了初中、高中，他们杳无音讯，他才渐渐地放下心来，谁知道老天爷跟他开了一个玩笑，他觉得此时菩萨也在看他笑话。

&esp;&esp;果然烧香拜佛没什么屁用。他心想。

&esp;&esp;“没事我走了。”陈沐阳扭头就想离开。

&esp;&esp;陈庆南把香烟扔进江里，迅速拦住他，从上到下扫了一眼，“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工资多少？”

&esp;&esp;“你知道了有什么用？”

&esp;&esp;“养儿防老。”陈庆南又上下打量了一会儿他，笑道：“混得应该不错，不然那小姑娘怎么会愿意跟你？现在的小姑娘哪比以前，各个精得要死。”

&esp;&esp;“宋敏还愿意跟你呢，你瞧不起谁？”

&esp;&esp;陈庆南脸上不改颜色，幽幽道：“别跟我提那破鞋。”

&esp;&esp;陈沐阳微顿，“哦”了一声，不耐烦地往宋怡然那儿走去。

&esp;&esp;陈庆南却阴魂不散地跟着跑过来，甚至越过了他，直接坐到宋怡然旁边，她尚未回过神来，就被一下子卡住了脖子。陈庆南在她的低呼声里用皲裂的手摸了一把她的小脸，“小姑娘脸这么嫩。”

&esp;&esp;陈沐阳顿时阴沉下脸，立即抡起拳头冲过去。陈庆南吼道：“先呆那儿别动，不然就不只摸她的脸这么简单了。”

&esp;&esp;说完一只手指了指她的胸部。宋怡然被卡得脖子生疼，不敢乱动。

&esp;&esp;陈沐阳的怒容倏地凝固，他紧握双拳，愤怒的情绪在身体里流窜。

&esp;&esp;陈庆南开始仔细端详起宋怡然因害怕而变得苍白的脸。

&esp;&esp;他慢慢觉得，这个小姑娘的脸和眼睛模模糊糊地给他带去了几分熟悉感，可又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难以描述的熟悉感。

&esp;&esp;陈庆南越想脑袋越沉重。他晃了晃脑袋，像是要把记忆都一一摇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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