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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男人的热情无处安放,就把儿子拉了过来:“泰哥儿,你是男孩子,不能像妹妹那么害羞。来,快让爹爹给你洗个脚。”
&esp;&esp;两年没有照顾孩子们了,他特别想为他们做点什么。他的心情云朵明白,就没有拦着他,让他在洗脚中回味做父亲的快乐。
&esp;&esp;泰哥儿也有些拘谨,他都八岁了,自从爹爹走后,他从来没有让娘亲给自己洗过脚,都是自己打水洗脚的。因为他牢牢记着爹爹的话,自己是这个家里的男子汉,要照顾母亲和妹妹。
&esp;&esp;可现在爹爹非要按住他给他洗脚,小家伙没法子只能硬生生坐着,享受着父亲粗糙的大手抚摸着自己小脚的感觉。
&esp;&esp;鲁铁杵帮儿子洗完脚,淑姐儿那边已经麻利地自己洗完,并且擦干了脚,把洗脚水都倒了。云朵站在一旁瞧着,见都忙完了,这才吩咐儿子:“你去打一盆水来,给你爹洗脚。”
&esp;&esp;“不用不用,我自己洗就行,孩子还小呢,等我老了再让他们给我洗吧。”鲁铁杵心中满是对孩子的歉疚,哪舍得让他们给自己洗脚。
&esp;&esp;云朵却不肯答应,坚持让儿子去打了水来,让淑姐儿给父亲脱鞋袜。
&esp;&esp;一双粗糙的大脚露了出来,脚掌两侧有好几个鲜红的大血泡,脚趾上也有好几处红肿的痕迹。脚面的肌肤并不细腻,有好几处龟裂的口子,脚后跟的老茧和裂口更是多得吓人。
&esp;&esp;两个孩子看惯了自己嫩嫩的小脚,突然见到这样一双饱经风霜的大脚,都被吓住了。
&esp;&esp;云朵深深地看了一眼,便抬手捂住口鼻,强忍着让自己不要哭出来。
&esp;&esp;鲁明淑纳闷地问道:“爹爹,你们修烽火台很费脚吗?怎么你的脚累成这样?”
&esp;&esp;鲁铁杵爱怜地摸摸闺女头顶,轻声解释:“修烽火台不费脚,大不了就是去山上搬些石头,爹爹做惯了搬石头的活儿,这些并不算什么。”
&esp;&esp;“那您的脚为什么这么多血泡呀?是不是很疼?”泰哥儿也关心地问道。
&esp;&esp;“这些血泡……都是在回家的路上磨出来的,自从朝廷给发了返乡令,爹和你大伯、三叔就拼命地往家里赶。没有马,只能走着回家,我们每天从天不亮就出发,一直走到快半夜才歇下。要不然哪能这么快就回来呀,没事,你们别怕,去旁边玩吧,爹自己洗脚就行。”
&esp;&esp;云朵走过来,坐在丈夫身旁,双手抱住他粗壮的胳膊,把头倚在他肩上,对两个孩子说道:“不行,你们不能走,今天一定要给爹爹洗脚,小心些别把血泡弄破了。”
&esp;&esp;两个孩子乖乖地应了,四只白嫩嫩的小手在水盆里轻轻帮父亲揉搓。
&esp;&esp;云朵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知道,这两年你们特别羡慕四叔家的小麾,有你四叔陪在他身边。而你们的父亲却一直没有回来,你们要帮娘砍柴、做家务,还要帮忙收稻谷,干好多活儿。可是你们也要知道,爹爹在边关比咱们在家里更不容易。他们拼了性命,打退了胡人,就是为了不让胡人南下来欺负咱们。你爹要是心里不着急回家,又何必走得满脚血泡。所以你们要记住,爹爹是最疼爱你们的人,无论他在哪儿,心里都是念着咱们的。”
&esp;&esp;云朵说着说着便掉了泪,鲁铁杵也热泪盈眶,抱着媳妇儿,又摸摸两个孩子的头,十分欣慰。
&esp;&esp;洗完了脚,鲁正泰乖乖地倒了洗脚水,两个孩子各回自己的房间睡觉。
&esp;&esp;泰哥儿心思粗犷,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esp;&esp;淑姐儿却睡不着,想着爹爹脚上的血泡,娘亲眼里的热泪。在心中暗暗发誓,以后长大了一定要孝顺爹娘,他们太不容易了。
&esp;&esp;淑姐儿的房间紧挨着爹娘的卧房,另一侧是哥哥的房间。小姑娘胆子小,两旁都有人住,她才能安心睡觉。
&esp;&esp;正在她想要入眠的时候,忽然听到隔壁传来了不寻常的动静。起初爹娘似乎是在窃窃私语,然后似乎就有了些激烈的动作,因为她听到了床板吱呀的叫声,还听到了“呲啦”一声,似乎是衣服被撕碎了。
&esp;&esp;淑姐儿蹭地一下坐了起来,不会是爹娘吵起来了吧?难道爹爹动手打人了?他那么高大健壮,若是他动手打娘,娘便只有挨打的份儿了。
&esp;&esp;小姑娘拿过棉衣正要穿,忽然又听不到隔壁的动静了,莫非他们这么快就和好了?
&esp;&esp;她凑到两间屋子相隔的那堵墙上,把耳朵贴在墙壁上,静静倾听。
&esp;&esp;还是有那么一些动静的,她似乎听到了父亲粗重的喘息,夹杂着木床偶尔发出的吱呀声。
&esp;&esp;她知道爹娘屋里那张大床十分结实,是用厚重的松木板打造的,平时坐到上面根本不会有什么动静。
&esp;&esp;他们到底有没有吵架呢?
&esp;&esp;正在此时,她忽然听到娘亲一声细细的尖叫。小姑娘一掀被子就要跳下床去,却忽然听到了父亲哈哈大笑的声音,然后便是娘亲娇娇气气地说着什么,并不像吵架的样子。
&esp;&esp;小姑娘汲着鞋在屋子里转了两圈,犹豫着要不要以上茅厕为借口,从他们屋里路过一下。
&esp;&esp;因为淑姐儿的屋子在中间,是不能直接走去院里的。她要到院子里上茅厕,要么穿过哥哥的屋子从堂屋出去,要么穿过爹娘的屋子从浴房出去。
&esp;&esp;她趴在门上又听了听,听到了爹娘低低的窃窃私语,掺杂着欢快的笑声,不光父亲笑,娘亲也笑,小丫头放心了。
&esp;&esp;是啊,今天娘已经说过了,爹爹是最疼我们的,他怎么会打娘亲呢?虽然村子里很多男人都是打媳妇儿的,可她觉得爹爹不会,反正在小时候的记忆里,从未见过爹爹打娘亲。
&esp;&esp;淑姐儿躺回被窝里,打算继续关注隔壁的动静。若没有什么非常特殊的声音就算了,若真是听到娘亲的哭喊声,她便马上冲过去。
&esp;&esp;小丫头不知道隔壁发生了什么,只天真的惦记着母亲,却在月上中天之后渐渐熬不住了,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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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壮年石匠5
&esp;&esp;“好哇好哇!”虽说淑姐儿沉稳懂事,可她终究是个八岁的小姑娘,听了爹爹的话,便兴奋地拍着小手,满脸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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