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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节（第2页）

&esp;&esp;众人齐齐点头叹息：罢了，原来我们是想不买，也得买。

&esp;&esp;阿骨打摇头苦笑道：“此前杨朴同朕讲史，说古代有苏秦、张仪，凭借三寸舌，操纵诸国王于股掌，朕只道言过其实，今日与武节度一谈，才知利舌胜刀，总算使朕大开眼界。罢了，你宋朝的宝刀，我大金国买了——幽云十六州，全归宋朝所有。”

&esp;&esp;马政、呼延庆双双大喜。

&esp;&esp;曹操无奈的叹了口气，也罢，出价如此，若是临场加价，吃相便有些难看了。

&esp;&esp;再说，就算加价得逞，以宋朝军力，打之不下，也是徒然。这便似一个能干的掌柜，纵然生意经谈得天花乱坠，签下了大好的合约，然而东家却没有本钱拿出，那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也！

&esp;&esp;想到这里，曹操不由意兴阑珊，暗自道：幸好我不是宋朝的忠臣，若是忠臣时，有志报国，摊上赵佶这般皇帝，岂不是要活活呕死？若真是那般，以我性情又不肯呕死，怕是也只得行那奉天子讨不臣之故计也。

&esp;&esp;金国君臣交换一个眼色，见马政、呼延庆满面春光，曹操却是面无喜怒，都暗自道：此人好深的城府！

&esp;&esp;阿骨打呵呵一笑，露出和蔼神色：“既然已有共识，具体细则，便非今日可议也。非是朕小觑汝等，只是贵使此来，连国书也不曾备得，可见不过为探口风，吾若轻许，倒显得大金没了体面。”

&esp;&esp;曹操暗自冷笑，心道童贯、赵佶等人，处置国事，便如妇人私交，东一个心眼，西一个肚肠，却全不曾用在正处，徒自显得小家子气。

&esp;&esp;当即道：“非是吾等不知礼仪，只是山海重重，所闻消息，难知真实。故遣我等观之实情，若贵朝国着实与辽力战不辍，方好言盟约事。”

&esp;&esp;可怜老曹硬生生帮大宋维持着外在的体面，不是俺们小家子气啊，只是听说你们和辽国打架，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特地过来看一眼，若是真的，才好卖刀，若是假的，我等拍拍屁股回去也。

&esp;&esp;阿骨打一笑点头，忽然直望向曹操道：“武节度这般大才，何以在贵朝只为区区一州节度使？若在朕处，封王拜相，也不过等闲。”

&esp;&esp;马政和呼延庆陡然紧张起来，目不转睛去看曹操，曹操不动声色道：“承蒙陛下厚爱，记得吾朝真宗年间，有个书生张元，累试不顿开玉锁走蛟龙

&esp;&esp;这场谈判，过程虽嫌曲折，结局却还满意。

&esp;&esp;阿骨打赐宴后，曹操和呼延庆两个，扶着马政慢慢趟出皇城。

&esp;&esp;倒不是贪杯喠得醉了，只是此前老曹暴起时，马政同呼延庆同声共气，各自踢翻几案一条——

&esp;&esp;呼延庆将门之后，毕竟还打熬过身体，马政却是细皮嫩肉、不通武技，这一脚纯使呆力，哪能落好？

&esp;&esp;彼时他自心潮澎湃，虽觉脚背一痛，却也不曾在意，后来双方剑拔弩张，一时心中紧张，亦未觉察，直到方才赐宴，大家放松下来，饮酒说笑，马政方觉得那脚渐渐痛楚起来，不多时，已是痛不可当，好歹忍耐到宴席结束，起身一迈步，“啊”得一声大叫，眼前发黑，泪水长流，哪里还行得一步？

&esp;&esp;却是阿骨打见状，唤来御医诊治，除履相看，那脚早已肿的馒头一般，御医道是足弓处骨头折断，所幸女真大夫，纵然万般不行，治疗这等外伤却有独到之处。那御医先以虎骨、麝香等好药制成膏药外敷，又以滚热黄酒冲调鹿胎膏、熊胆粉、穿山甲粉内服，熊胆镇痛效果极好，不多时，便能搀扶行走。

&esp;&esp;马政被曹操两个左右搀扶而去，自觉狼狈不堪，大损国体，却不料阿骨打等人，正在背后将他议论：“那个马大夫，分明是个无用无勇的腐儒，然而武植奋起与我等相争，他竟也敢应和，可见宋人软弱之说，未必便实，真到了关节处，便是那些读书人，也是敢拼命的。”

&esp;&esp;马政等离了皇城，当即整点行装，只待金国使臣准备周全，双方便行出发。

&esp;&esp;三日后队伍出发，众人痛饮相别，除马政、呼延庆所带从人外，那些登州军士及林冲六人，也都一并上路，只留曹操和十余个兄弟留在会宁府为质。

&esp;&esp;此后一连多日，阿骨打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上马赐珍珠，下马赠黄金，端的是相待甚厚。

&esp;&esp;老曹这番受用，不由想起当年欲以恩义收复关云长的往事，感慨之余，亦觉好笑——

&esp;&esp;这正是世事轮回、报应不爽，当年吾待云长，不亚于今日金帝待我，然云长心怀桃园结义之情，身在吾营中，心在刘备处。如今这金帝欲招揽我，却不知我心怀振兴汉家之志，岂不也是身在北境，心在青州？

&esp;&esp;呵呵，我上辈子竹篮打水一场空，这番滋味，岂能自家独尝？

&esp;&esp;一念及此，思乡之情愈炽，只是又怕溜得早了，阿骨打真个疑心起自己身份来历，再派人追上马政等人，岂不是平生是非？

&esp;&esp;因此强自忍耐，一直待到了五月下旬。

&esp;&esp;此时老曹在金国会宁府，已是住了一月有余，算算时间，使团走出该有两千里，金人插翅也难追上。

&esp;&esp;五月二十日夜间，曹操从阿骨打处赴宴归来，将一众兄弟尽皆招集，使时迁在屋顶放哨，同众人商议道：“这些时日，你等可曾探清此处地理？我等如今欲行，当循何路而归？”

&esp;&esp;许贯忠连忙回房取了飞鸟图来，就桌上铺开，曹操望去，却见会宁府周围，原本许多空白处，如今都细细绘制了山河水系。

&esp;&esp;便听许贯忠琅琅道：“一个多月来，众兄弟四处打听，所得尽数汇集于我处，经小弟推敲删补，绘之为图。哥哥请看，若按原路走，数千里迢迢，皆是女真所属，若他发兵来追，必难逃脱。”

&esp;&esp;曹操笑道：“这是自然，不过看贯忠神色，必有妙策教我也。”

&esp;&esp;许贯忠扬眉一笑，手指往会宁府所在：“此会宁府，我等所在也，东面这片大山，叫做穆棱窝集岭，女真语便是老林子之意，此岭乃是长白山余脉。会宁府往南三十余里，乃旗杆岭，此处山峦围合，系女真养马之地，我等只以看马为名，前往此处，众兄弟趁机皆换了好马，自峡谷往东，横穿穆棱窝集岭，便可抵达穆旦江，顺此江南下百余里，有一大河，名潺蠢水，意为采珠河，女真所产之北珠，多生其中，沿此河向东，便可入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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