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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若是天意眷顾他感激涕零（第3页）

&esp;&esp;“那谁知道，”她把脸贴在他胸口，一种极为干净的香气，“就像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怎么看上我的。”

&esp;&esp;那原因可就太多了——但他一一数来，发现其实也不需要那么多理由。

&esp;&esp;就像久居深沟枝条枯卷的植物终于探出头来，它没有理由不喜欢太阳的光芒。

&esp;&esp;即便偶尔会被灼伤。

&esp;&esp;他知道今晚他实在显得太多愁善感了，却依然忍不住再问道：“如果……我没有走上去，你会怎么样？”

&esp;&esp;“什么怎么办？”这句她没听懂，“秦城不能探监吗？”

&esp;&esp;沉平莛实在忍不住了，笑得胸腔都在震动。

&esp;&esp;若她是成心说笑话哄他，也不免太敏锐了些。

&esp;&esp;宁昭同不满：“笑什么笑，那我跟你一起坐牢？我天天给你唱《天涯歌女》？”

&esp;&esp;“上次听起来还不太会。”

&esp;&esp;“前天正好跟织羽看《色戒》来着，然后听了几遍，感觉会了，”陛下看过大卜的破庙后就逼着他住在家里了，最近每天都忙着开各种扫盲班，以免他再次问出‘他们在床上干什么’这种天雷问题，“还没跟你介绍织羽呢。他是韩国的大卜，差不多是国师的意思，宗教领袖，当年号称九州第一美人。”

&esp;&esp;他点头：“的确很美。”

&esp;&esp;那都不能用漂亮或者俊俏来形容，世人审美各异，但绝不会有人觉得他不是美的。那种华光甚至都超越了五官肌理，只留下一个绝世的印象，烙印在每一个见过他的人心头。

&esp;&esp;“是吧，我跟你说当年我第一次见到他的脸，第一反应就是女娲太偏心了……”

&esp;&esp;他听着她喋喋不休，神色几乎温柔，心却一点一点地沉下来。

&esp;&esp;许久，他在她话语间隙开了口：“宁昭同。”

&esp;&esp;“嗯？”

&esp;&esp;她抬起脸，一张年轻得让他有些难堪的容颜。

&esp;&esp;他没想到离别的话竟然会那么难出口，一句话堵在喉间，连瞳孔都颤动了几下。

&esp;&esp;她似乎感觉到什么，撑着他的胸膛坐起来：“……出什么事了吗？”

&esp;&esp;“……宁昭同，选一个吧，”他声音听着有点发干，她从未听过的语调，“嫁给我。或者，离开我。”

&esp;&esp;嫁给我。

&esp;&esp;或者，离开我。

&esp;&esp;她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

&esp;&esp;他轻轻把她推开，对上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现在，给我一个答案。”

&esp;&esp;她确认他是认真的，撑着桌面站起来，回头吸了口气，才慢慢转过来：“我要是问你要原因，是不是不太体面？”

&esp;&esp;他别开脸，不敢对上她的目光。

&esp;&esp;“虽然我一直觉得咱家来去自由，但你这么搞，我还真有点难受……”她语速很快地喃喃了一通，最后握紧了桌角，低声道，“沉平莛，我说过，我不会跟你结婚。”

&esp;&esp;她不会跟他结婚。

&esp;&esp;她不可能嫁给他。

&esp;&esp;尘埃落定。

&esp;&esp;他盯着对面书架上的一条条书脊，连睫毛都没有动一下。

&esp;&esp;“但，我也不想离开你，”她低眉，将单肩包揽到臂弯里，“帮我锁一下门，谢谢。玠光还在等我，我先走了。”

&esp;&esp;门关上，留下一室冷寂。

&esp;&esp;许久，一声叹息幽幽溢出，遗落在渗入的冬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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