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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第2页）

&esp;&esp;“半雪昨夜说给我的。”

&esp;&esp;半雪亲眼目睹了林疏言的无状行径，一直对那日的事情耿耿于怀。得知她确定要来赴群芳宴，担忧了好一阵子。

&esp;&esp;昨晚临睡前，半雪搬着一摞话本，对宴会上可能出现的种种情形做了无微不至的分析，提醒她千万小心。

&esp;&esp;在那些风月话本中，出现频率最高的意外便是水酒相关，或是侍人不小心打翻了酒水沾湿衣裳，又或是其中被人动了手脚……

&esp;&esp;后者夸大其词了些，但前者却极有可能。

&esp;&esp;洛之蘅听得好笑，却也记在了心里。

&esp;&esp;谨慎一些总归不会出错。

&esp;&esp;太子无视了她的建议，仍懒洋洋地坐在石凳上，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没那么夸张。”

&esp;&esp;半雪的那些话本中遭殃的皆是女子，也没瞧见过男子横遭湿裳的戏码。

&esp;&esp;这般想着，洛之蘅便也没有强求，只自顾自地远离了水榭的入口和石桌。

&esp;&esp;小厮端着漆盘小心翼翼地步入水榭，按部就班地置好新茶，收好冷透的茶壶，低垂着头无声退开。

&esp;&esp;半分疏漏也没有。

&esp;&esp;这么长时间滴水未入，难免口干。

&esp;&esp;太子顺手端起茶盏喝水，呷着茶水润喉的间隙，抬眼觑向洛之蘅，好似在说：看吧，都说了是你小题大做。

&esp;&esp;洛之蘅被他幼稚的反应逗笑，正要抬步过去时，变故陡生。

&esp;&esp;原本走得四平八稳的小厮不知踩到了什么，忽然间一个趔趄，手中的漆盘歪向一侧，茶壶顺势滑落，小厮眼明手快地伸手拦下，身体却不受控地摔倒在地。

&esp;&esp;洛之蘅眼睁睁地看着小厮摔倒时撞到了太子端着茶盏的手臂，又眼睁睁地看着太子手腕一晃，再眼睁睁地看着他手中的茶盏不受控地错开唇边，尚未饮尽的茶水倾泻而下，分毫不差地打湿了他的衣裳。

&esp;&esp;太子：“……”

&esp;&esp;洛之蘅：“……”

&esp;&esp;

&esp;&esp;前脚才对洛之蘅的躲避之举不屑一顾，后脚就惨遭横祸。

&esp;&esp;饶是太子，也没能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他维持着单手握杯盏的动作，有些僵硬地低眸看去：

&esp;&esp;群芳宴百花争妍，颜色定然五彩斑斓。为了不落俗套，他今日特意穿了件银丝暗纹的霜白长衫，乍一看衣裳平平，阳光一照，杂糅在衣裳图案中的银丝便会隐约泛起细闪，宛如波光粼粼的湖面，很是别出心裁。

&esp;&esp;美中不足的是，衣裳颜色浅，藏不住尘垢。但只是赏花而已，顶多行走间碰上些许叶片，又能有什么烟尘？

&esp;&esp;万万没想到！

&esp;&esp;原本万无一失的盘算，竟在这小小的凉亭水榭中功亏一篑！

&esp;&esp;泡开茶叶的水带了些微绿，如今尽数泼洒开来，很开便在前襟晕出一片巴掌大的水渍。落在霜白的衣裳间，说是刺眼都不为过。

&esp;&esp;太子看得眼疼，一言难尽地别开视线。

&esp;&esp;小厮自知闯祸，连滚带爬地跪起来，连连磕头请罪。

&esp;&esp;太子捂着心口，咬牙切齿地道：“孤的——”衣裳。

&esp;&esp;“雇的人手难免出岔子，阿兄赶紧擦擦。”洛之蘅急中生智地续上他的话，忙将手帕递他。

&esp;&esp;太子自知失言，咽下后话，接过手帕恨恨擦拭起来。

&esp;&esp;似乎意识到贵客的恼怒，小厮愈发惊惶，告罪的声音都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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