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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第2页）

&esp;&esp;他突然拿定了主意，他得找到她。

&esp;&esp;他不知她是谁，却惧于到头来只能给她一场厚葬。

&esp;&esp;

&esp;&esp;紫宸殿西北边，三个鸾一连几日都只跟着柳宜差来的大宫女学规矩，日子过得一成不变。

&esp;&esp;这些规矩顾鸾信手拈来，大宫女们不必为她费什么心思。但论起得脸，还是舍得砸钱的倪玉鸾最得脸。

&esp;&esp;倪玉鸾很会来事儿，除却舍得砸钱，学起规矩来也很尽心。再加上人美嘴巴甜，御前差来的人不免觉得她会大有前程，乐得与她结个善缘。

&esp;&esp;方鸾歌对此颇是看不上眼，这日又遥遥见她给来传话的宦官端茶倒水，禁不住地出言刻薄：“属她爱拔尖儿。可御前哪一个不是大大方方的？就她这副奴颜媚骨的样子，只怕圣上反倒看不上呢。”

&esp;&esp;顾鸾闻言，抿唇垂眸：“圣上的喜恶，岂是你我能拿来嚼舌根的？”

&esp;&esp;方鸾歌神情一滞。

&esp;&esp;她看一看顾鸾，觉得她方才说那话时的样子，莫名有几分说不出的威严。

&esp;&esp;这般又过了十数日，日子一晃就入了七月。几人的规矩都练得差不多了，柳宜就着人来传了话，让她们近来仔细准备着，不日就要轮流进紫宸殿侍奉。

&esp;&esp;除此之外，柳宜还说让她们自己商量谁先进殿。

&esp;&esp;差来的小宦官位份不高，只顾传话。话刚说完，倪玉鸾就起了身，笑意吟吟：“劳伴伴去跟姑姑回话，便让我先去吧。我日日都苦练着规矩礼数，姑姑差来的姐姐们都知道的。”

&esp;&esp;那小宦官多少也知道倪玉鸾一直以来的打点，听言便要去回话。

&esp;&esp;旁边的方鸾歌却拍案而起：“怎么就由着你拿主意了？你是勤学苦练，可顾姐姐学得也不差，端茶研墨的工夫更比你要好些。若要我说，不妨顾姐姐先去，咱们都再练上一练，免得出错。”

&esp;&esp;顾鸾垂眸。

&esp;&esp;方鸾歌这是拿她跟倪玉鸾杠上了。

&esp;&esp;倪玉鸾想争这相见

&esp;&esp;楚稷收回手，神思也随之收回。定一定神，就往寝殿外去了。

&esp;&esp;倪玉鸾的身份姑且只能被吩咐了什么差事就做什么差事，不配随侍天子四处走动，只得定住脚，怔怔地立在那儿。

&esp;&esp;当今圣上既年轻，又生得英俊。扶起她的一刹那已让她的心怦然而动，她回味着，半晌做不出反应。

&esp;&esp;“咳。”柳宜走向殿门口，一声咳嗽。倪玉鸾忙回身，低下头：“姑姑。”

&esp;&esp;“皇上不知何时才会回来。”柳宜睃着她，脸色不算太好看，“你且去外殿候着吧。”

&esp;&esp;“诺。”倪玉鸾屈膝深福。礼还未尽，柳宜已从她跟前经过，径直出了殿去，没再看她一眼。

&esp;&esp;倪玉鸾眼底微颤，鬼使神差地想起了做杂役时人人轻贱的日子。

&esp;&esp;管事的颐指气使，全拿她们不当人看。偶有身份高些的宫人过去走动，若是正好心情不悦，也可以对她们肆意打骂。

&esp;&esp;可如今她都是御前的人了，柳宜也不过是御前宫人中的一个而已。都是当为奴为婢的，看不起谁呢？

&esp;&esp;不甘在倪玉鸾心底蔓生，指甲深深得抠进手背，抠得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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