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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稍微松开对她的桎梏,她便低垂下头颅,后颈如同脆弱的花枝那般落入他眼中,只消他微微收紧五指,便能让她柔软的她失去温度。
这样的念头出现过不止一次。然而这次,这个念头甫一冒出,便飞快的被宋濯摒弃。
他的心中浮现出一个声音,清晰的、一字一句的告诉他——你舍不得。
宋濯的确舍不得。
饶是他不知何为喜爱,他亦清晰地明白他是这样喜爱她,喜爱到即使他想将她完全掌控、想将她融入骨血中,亦不舍伤她分毫,硬生生压制住骨髓中叫嚣的病态掌控欲,至多用锁链将她锁住。
锁链纯银精工打造,扣在她的足腕上,不会伤到她细嫩的肌肤,只能限制她的活动。
——然而姚蓁却不喜爱他。
她惧他、怕他,想方设法想要离开他。
他轻而易举的被她调动着心绪,因她品尝到往先从未品尝过的百般滋味,渐知七情六欲;她却全心全意念着旁的男人,只想从他身边逃离。
宋濯清沉的眼眸中骤然滑过一丝晦暗。
意识到自己喜爱姚蓁后的代价,便是他越发抑制不住胸腔渐渐泛滥开的滔天醋意。
是,他明白了自己那种容不得旁人触碰姚蓁、甚至看向姚蓁的病态掌控欲,有一部分是源自于他对她的醋意。
但他仅是窥视到这种感受的浅薄一角。
他阻拦不了它的蔓延,无法控制这种情绪,更不知该如何疏解。
天之骄子如宋濯,向来不屑一顾的情|爱,却令他束手无策。这种微妙的感觉并不好受,宛如被卷席的旋涡之中,只能眼睁睁地感受自己的沦陷。
波澜不惊的面容,更是因听见她对旁人的在意,心中攒动着的汹涌醋意颠簸到一个顶峰。
于是。
他忘却君子端方,将她轻薄的宫装撕了粉碎。
然而这还不够。
远远不够。
宋濯落在姚蓁后脊上安抚她的那只手,手背上的淡青色脉络隐现,宛如一张血脉织成的情网,将他冷白色的手缠绕,顺着他精瘦的手臂,攀爬至他全身,叫嚣着将他整个人吞噬束缚在网中。
姚蓁亦在网中央。
她牵连着他的情网的风吹草动,令他丢盔弃甲,几近风声鹤唳。
宋濯的额角轻轻跳动。他绷直手背,试图将那浮现的青筋压抑,继而压制住心中翻涌的、无法为人言说的晦暗情绪。
他沉默许久,没有再动作。
姚蓁感知到他的沉默,不再流泪,轻轻抽泣着,双手推在他胸口,仰头看他。
对上他冷岑如山巅之雪的眉宇,她眼中不知怎地又泛出泪意,抽噎问道:“你说喜爱我……又这样待我,你喜爱算什么,对待玩物一般吗?”
她哀声质问,然而宋濯却沉默不语,眼眸湛湛,眼底却是一片岑寂的空灵。
没人教过宋濯怎样爱人。
这种事情原应不用教的,但宋濯感触不到,亦未曾感受到。他曾试探过去感受温情,然而得到的结果只是使他愈发抵触,心若寒冰。
只有姚蓁能使他短暂地触碰到几分其中滋味。
但他如今尚不能分清喜爱,又怎能分辨喜爱与喜爱之间的差距,不知该如何回应姚蓁这个问题,长睫轻颤,薄唇微抿。
姚蓁见他这番冷清冷性的模样,喉中呜咽一声,嗓音轻的像是轻轻一触便会破碎掉:“宋濯……既如此,你放过我行不行……放我离开,不要再强迫我了,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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