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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第7页）

&esp;&esp;“真的？”皇帝很注意地问。

&esp;&esp;“奴才陪侍太妃多日，言行之间，深有所知。奴才的推测，自信虽不中，亦不远矣！”

&esp;&esp;“但愿如你所言，我才可以稍减咎戾。”

&esp;&esp;“皇上实在不必这样自责。虽然母子名分早定，皇上到了太妃那里，仍旧可以尽孝。”

&esp;&esp;“嗯，嗯！”皇帝深深点头，“我有两位母后，一位以四海养，一位唯我承欢膝下。”

&esp;&esp;“正是！”傅夫人很高兴地说，“皇上的想法，公私两全，实在是天下臣民之福。”

&esp;&esp;“可是，我母亲那里，还得请你费心斡旋。”

&esp;&esp;“皇上言重了！这个‘请’字，请皇上收回。”

&esp;&esp;皇帝笑笑答说：“这道得一个‘请’字又有何妨？”

&esp;&esp;傅夫人看到皇帝眼中，又流露出那种令人心跳的光芒，不由得把头低了下去，拈带不语。

&esp;&esp;“福如，”皇帝说道，“你是我母亲的义女，那么，我们应该怎么称呼呢？”

&esp;&esp;傅夫人不防他有此一问，正一正颜色答说：“君无戏言。”

&esp;&esp;“就算是戏言，也没有第二个人听见。”皇帝问道，“福如，你是哪年生的？”

&esp;&esp;“是康熙五十二年。”

&esp;&esp;“那比我小两岁，是我妹妹。”

&esp;&esp;傅夫人不答，只是把脸板了起来。但是皇帝并不觉得她是在生气，或者有何峻拒之意，仍旧神色自若地只管自己开口。

&esp;&esp;“妹妹！”他喊。

&esp;&esp;“奴才不敢当此称呼。”

&esp;&esp;“我不管你敢当不敢当。无人之处，或者在我母亲那里，我就这么叫你。”皇帝问道，“我叫错了吗？”

&esp;&esp;这话不能说他不成理由，但傅夫人自然不能有任何接受的表示，只连声逊谢：“奴才绝不敢！”

&esp;&esp;皇帝似乎颇为失望，却很见机地不再提及此事，只挑了个说不完的话题，问到她与“太妃”相处的细节。

&esp;&esp;于是傅夫人从头说起，娓娓而言，亲切异常。皇帝的身子，不知不觉地倾向宝座一边，连她头发上的香味都闻得到了。

&esp;&esp;等她讲完，皇帝问道：“照你看，我母亲到底知道不知道我现在的身份？”

&esp;&esp;“不知道。”

&esp;&esp;“是完全不知道呢，还是有点儿疑心，不过藏在心里不说？”

&esp;&esp;傅夫人想了一想说：“凡是先帝之子，自然都有继承大位的资格。”

&esp;&esp;这意思是说，“太妃”会想到她的儿子做了皇帝。心里有此准备，比全然不知总来得好处置些。

&esp;&esp;“福如！”皇帝问道，“你打算怎么样向我母亲道明真相？”

&esp;&esp;“这一层，”她迟疑着说，“奴才还没有想出妥当办法，还求皇上指示。”

&esp;&esp;“我就更没有好办法了。”皇帝答说，“我只有希望。”

&esp;&esp;“请明示。”

&esp;&esp;“希望我母亲不致受惊！”

&esp;&esp;“是！这一层，奴才也想到过的。”

&esp;&esp;“其次，我希望我母亲还能想得起我。”

&esp;&esp;于是皇帝谈他当年试马的“奇遇”，提到“太妃”手制的汤圆，语气表情，皆有余味犹存、不胜向往之意。

&esp;&esp;“啊！”傅夫人灵机一动，“奴才就从这一节谈起，不知可使得？”

&esp;&esp;皇帝沉吟了一会儿说：“也使得。”

&esp;&esp;傅夫人喜滋滋地说：“皇上准奴才这么办，入手之道就有了，应该可以顺利交差。”

&esp;&esp;“但愿如此！”皇帝问道，“福如，我应该怎么谢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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