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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第2页）

&esp;&esp;“喏，不就是袁老大没有添兵，行动比较自由的时候。”

&esp;&esp;“大总统还觉得那时候有意思？”外号“麻哥”的刘成禺说，“大家‘狗头’不曾落地，真是万幸。”

&esp;&esp;在座诸人，大都经历过这场惊险，于是谈了开来。原来当蔡锷起兵时，刘成禺等人跟黎元洪的中文秘书瞿瀛、英文秘书郭泰祺密商，打算将黎元洪秘密移出北京，到西南或者上海，依照约法，摄行大总统职务，主持讨袁。此事的策动者是汪彭年，他跟郭泰祺通过日本东方通信社驻华公社社长井上的关系，与日本公使小幡作了一次秘密会晤，提出他们的计划，问小幡是否可予以助力。

&esp;&esp;“可以。不过，这个消息，绝对不能让英国人知道，否则，一定失败。”

&esp;&esp;“是的。”郭泰祺答说，“以朱尔典与袁的关系，表面不赞成帝制，暗中是赞成的。”

&esp;&esp;“我先跟美国公使谈一谈。请你们明天再来。”

&esp;&esp;提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建议。

&esp;&esp;“如果‘歪鼻子’要辞，大总统就准他辞好了。怕什么？”

&esp;&esp;谁是“歪鼻子”？黎元洪先是一愣，随后才想起来，这是袁世凯那班少不更事的幼子为段祺瑞所题的外号，接着使劲摇头：“那会出事！”

&esp;&esp;“风波是会有的，不过不会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事，莫非他还敢举兵造反？”

&esp;&esp;“我是怕没有人能接替他。”

&esp;&esp;“大总统是说谁来组阁？有人、有人！”

&esp;&esp;哈汉章认为不妨与研究系合作，让汤化龙来组阁，梁启超当然要罗致在内。另一方面，由韬园系联络冯国璋，梁启超疏通西南，局势可以很快地稳定下来。

&esp;&esp;“难得缠，难得缠！”黎元洪打着湖北腔说，坚决拒绝。

&esp;&esp;乘机去段是哈汉章的上策，既不见用，只好再陈中策，请徐世昌来京调停。

&esp;&esp;“这个办法比较妥当。”黎元洪问道，“你看，派谁去请他？”

&esp;&esp;徐世昌自从洹上送葬以后，“归隐”于河南辉县，筑了一所别墅，名为“水竹邨”。不管他是不是做作，但表面看来，是绚烂之后，归于平淡，不愿再沾惹九陌红尘的模样。因此不是交情深厚，有特殊渊源的人，恐怕还请不动他。

&esp;&esp;斟酌再三，大家认为最理想的，莫如“北洋三杰”之首，而赋性比较恬淡的王士珍。商量既定，由黎元洪下了帖子，请王士珍赴宴，以西餐相饷。

&esp;&esp;王士珍字聘卿，北洋军人都称他“聘老”，黎元洪是后辈，亦照此称呼。“聘老，”他说，“芝泉跟我闹脾气，我很为难。我想请聘老劝劝他，把辞职书收了回去。”

&esp;&esp;“大总统明鉴，”王士珍很客气地说，“不是我敢驳回，芝泉的脾气，大总统是知道的，只怕越劝越僵，反为不美。”

&esp;&esp;“这就难了！以你跟芝泉的交情，尚且如此，更有谁的话是他能够听的呢？”

&esp;&esp;“除非徐相国。”

&esp;&esp;“那就只好恳请徐相国出山来调停了。不过聘老，恐怕非劳你的驾不行。”黎元洪又说，“为了北洋团体，请聘老务必辛苦一趟。”

&esp;&esp;提到“团体”，王士珍义不容辞，很爽快地答应了。

&esp;&esp;于是黎元洪特备一份花色繁多的重礼，由交通部特饬平汉路局备妥一列花车，载着王士珍南下，由河南新乡转道辉县去请“东海相国”，进京调处府院之争。

&esp;&esp;这是袁世凯死后，徐世昌的声望升至北方。但林权助站在日本政府立场，怕田中与张勋私人间的协议会引起外交纠纷，特别是怕英国提出质问，所以派小村通译官到徐州去解释“误会”。

&esp;&esp;当下不再多说，告辞而归。由于这不是很紧急的事，曹汝霖决定在北京陪陪白发双亲，多住几天，再回天津去向徐世昌复命。不道有天傍晚，段祺瑞的副官打电话给曹汝霖，说“总理请曹‘总长’过来谈谈”。

&esp;&esp;“你怎么把张绍轩给得罪了！此人不可理喻，润田兄，请你不可大意。”

&esp;&esp;看段祺瑞是相当诚恳的警告，曹汝霖大为诧异。“我跟张绍轩河水不犯井水，”他说，“我无缘无故得罪他干什么？”

&esp;&esp;“你没有在林权助那里说他什么？”

&esp;&esp;“没有啊！我是东海派我去问田中——”曹汝霖将日本使馆之行的经过，据实告诉了段祺瑞。

&esp;&esp;“原来张绍轩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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