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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70（第1页）

&esp;&esp;丁桂没开腔，但脸色大变。

&esp;&esp;晁晨顿了顿，佯装出门去，又道：你不说，我去绵竹一个一个问，总有人会知道。

&esp;&esp;不要！不要和其他人讲。丁桂捞住他的手，无力地垂下双眸。

&esp;&esp;他的态度令答案显而易见，晁晨趁机追问：那村子里的人都是？莫不都是打秦国来，那你们留在这里，又有什么目的？鬼剑一事，是不是同你们有关！

&esp;&esp;秦国？你说哪个秦国？苻秦还是姚秦？丁桂靠墙，把受伤的腿放平，自嘲般冷冷一笑，我们不过是弃民。

&esp;&esp;苻秦已灭，姚秦统治关中，如今巴蜀还处于晋国势力范围内，如果真是细作，郡县不可能毫无排查。晁晨方才急声质问，没琢磨措辞，不过是趁对方心理弱势，趁胜追击想再套些话出来。

&esp;&esp;跟着公羊月这些日子，正事没办成，乱七八糟的东西倒是学了一堆。

&esp;&esp;丁桂瞧了他一眼，目光里还有些委屈，

&esp;&esp;大棒恐吓后就该上蜜枣，晁晨立时又换作温言细语，道：我不是那样的人，也不会趁人之危，我只是只是不想再有人承受无妄之灾，你不也说了，含冤化魂，鬼剑复仇一事乃无稽之谈。

&esp;&esp;榻上的醉鬼闻言，紧咬的后槽牙松开，绷着的面颊慢慢展平，只是他素来疑心深重，仍无法完全放下戒备，过了好半天，才续上话，回答晁晨

&esp;&esp;实际上，只要心狠一狠，不管这满山坳的人是死是活，也就根本无所谓威胁和掣肘。晁晨不是不明白，只是无法趁人之危，对公羊月是，对这些普通的不知还算不算得上氐族人的人也是。

&esp;&esp;他摆摆手，掩上柴扉：你好好休息！

&esp;&esp;且慢！丁桂紧紧攥着被角，也很后悔前两日的所作所为，深吸一口气后，拱手抱拳，隔着柴门高声道：后日巳时，我在这里等你，过时不候，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可以告诉你，你你确是个善良正义的人，我相信。

&esp;&esp;巳时？

&esp;&esp;晁晨瞬间展颜，忙欣喜应下，可又有些不明白，脱口问道：为何不是明日？

&esp;&esp;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爱来不来！丁桂恶狠狠地说。

&esp;&esp;晁晨生怕他反口：来，自是要来。

&esp;&esp;丁桂嗯了一声，摆正枕头，拉过被子躺下，再三告诫：我还有事，明日不必来找我，找也找不见。

&esp;&esp;绵竹一役始终没有调查出结果，无非是当事之人皆已陨殁，不论是死守的蜀王张育，还是随张育起兵的杨光，不论是开城哗变的公羊迟，还是攻城的秦将邓羌，如今都已是土下白骨。

&esp;&esp;或许两军之中还有知情者，但秦国分崩离析，天下几经战乱，那样的机会微乎其微，可谓天赐，这也是公羊月、李舟阳甚至是剑谷中站定公羊迟不会叛敌的那些人始终查不出的根本缘由。

&esp;&esp;而眼下，有个氐人决意开口，不论最后结果如何，至少大有可盼，毕竟萤火之光也是光。

&esp;&esp;离开那山中小破屋后，晁晨觉得呼吸顺畅，连脚步都比平日轻盈许多，以至于在村口同顺儿爹主动招呼时，那汉子一脸见鬼的表情，倒是顺儿娘，又热情地拿来两根自家地里栽的芦菔要塞给他。

&esp;&esp;一想到要被公羊月调侃，他忙婉言谢绝。

&esp;&esp;出了村，过了山坳，走到绵竹城外时，好巧不巧撞上回城的公羊月，晁晨觉得自己实在有先见之明。

&esp;&esp;公羊月打另外一条羊肠小道岔过来，盯了他一眼：你跟着我？

&esp;&esp;讲点道理，我好端端走在你前头，怎么跟着你？晁晨恼火，这厮总是有法子一句话教人火气打肝上来。他两手一抄，好心情全让他败坏，硬邦邦地说：我没跟着你，谁稀罕跟着你。

&esp;&esp;最好。

&esp;&esp;公羊月堪堪撂下两个字，没和他呛，甚至没有像往常一样挤兑、嘲讽或者打趣他，径自摆袖，往城门去。

&esp;&esp;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esp;&esp;晁晨心里咯噔一响，后知后觉想起说话时公羊月那疲惫的双目，整个人瞧着精神萎靡，想到他这几天神出鬼没，只疑他忙于追查线索，便懒得计较，也跟了上去，不说嘘寒问暖，好歹问一声是否需要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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