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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鼎言意味深长地说：&ldo;说不定我以后会常来。&rdo;谢季禹心头一凛，却还是笑言：&ldo;欢迎之至。&rdo;姚鼎言走出谢府，想起了离开柳三思的流放地那日，柳谨行找上门来对他说：&ldo;有谢季禹在，姚先生何必舍近求远？&rdo;再回想起柳三思写给自己的信，姚鼎言豁然开朗。柳三思能做到的事，谢季禹能做；柳三思不能做到的事，谢季禹也能做。谢季禹的立场难以摸清，难道柳三思就可靠？能在背后插自己好友一刀的人，未必可靠到哪里去。倒是这个柳谨行有点意思。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姚鼎言一向有着强大的自信，他相信自己要做的事是正确的，只要他得到了上面的支持，谢季禹难道还会反对？姚鼎言决定放弃把柳三思找回来，改为多走谢府几趟。他和谢季禹往来多了，其他人自然会默认谢季禹是他们这边的人，何愁谢季禹不相帮？另一边，谢季禹对谢则安叹息了一声：&ldo;麻烦还是来了。&rdo;谢则安说：&ldo;来就来，难道我们还怕它不成？&rdo;谢季禹眉头一跳，怔神片刻，点头说：&ldo;三郎说得对，没什么好怕的。三郎你也快些长大，我们一起护你阿娘和小妹周全。&rdo;谢则安叫屈：&ldo;我才几岁啊？不也该被护着吗！&rdo;谢季禹说：&ldo;是你自己说&lso;我们&rso;不怕的。&rdo;父子俩对视一眼，忽然都轻笑起来。要他们做到官居一品、名垂青史，那当然很难，可他们没那个念想。他们都只想保一家平安，至于抱负和野心那种东西，有机会实现就实现一下，真要没那个机会，他们也不会强求。这样对他们来说并不难。这时已经离开谢府的恭王进了宫。见完太后以后，恭王就去向赵英辞行。赵英听到恭王要去封地那边，讶异地抬眼：&ldo;怎么这么急？&rdo;恭王心情确实极好，唇边噙着笑：&ldo;在京城呆久了有点腻，想回去舒展一下筋骨。&rdo;赵英知道恭王说的&ldo;舒展一下筋骨&rdo;是什么意思，虽然边境没有大的战乱，但一入冬，过着游牧生活的草原民族存粮不足以熬过撼动，自然是打起了过境烧杀抢掠的主意。恭王每年就陪这些人玩耍，过来一撮弄死一撮，打得十分开心。这确实算是一个不错的理由。可见到恭王唇边的笑时，赵英心头突突直跳。他忍不住问：&ldo;你去看阿蛮了吗？&rdo;恭王看了赵英一眼，问：&ldo;看什么？不就死了个儿子嘛，再生一个就是了，反正她又不喜欢死掉的那个。&rdo;听着恭王不以为然、甚至带着几分惬意的语气，赵英哪会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他猛地一拍桌：&ldo;阿蛮是你妹妹！&rdo;恭王说：&ldo;皇兄，你杀掉的人里面难道没有你的兄弟？&rdo;赵英一滞。恭王说：&ldo;嗤，稍微一撩拨就变了心，还说什么情深似海。妹妹？我最恨这种人了。口里说得冠冕堂皇，做起来却是另一番做派，自己就不觉得恶心？&rdo;赵英沉默。恭王说：&ldo;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明日一早我立刻启程回北边，到时就不来向皇兄你辞行。&rdo;等恭王走到门边，赵英突然问：&ldo;那把火是不是你烧的？&rdo;恭王脚步一顿，笑了出声：&ldo;过了十八年，你终于问出这句话了吗？&rdo;他转过身来，锐利的目光直逼赵英，&ldo;对，我烧的，那一片大火烧了两天两夜才停，真是痛快极了。&rdo;赵英没再说话。恭王说：&ldo;一想到你那好妹妹会跑到他灵前哭，等和别人有了儿女还可能带上儿女一起去，我就觉得犯恶心。他生前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了你们兄妹俩，给了大庆朝的天下，他死后你们就让他清静一点吧。&rdo;赵英颓然地坐回龙椅上，闭上了眼睛。当初恭王大捷，人人都担心恭王会有篡位之心。没想到恭王回朝后直接把虎符往他面前一扔，眼也不眨地交出了所有兵权，只求了一个远在塞北苦寒之地的封地。很多人都不明白恭王在想什么，他却知道。虽然那个人已经被大火烧成灰烬，但到底还在北边。长居北地，于恭王而言也算是有那人陪伴。一个是自己的妹妹，一个是自己的弟弟，赵英曾经陷入两难之地，最后却还是让那人娶了妹妹，逼迫恭王斩断那种有悖人伦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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