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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第2页）

&esp;&esp;……不是说好了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一个时辰就只是微微喘真的大丈夫？

&esp;&esp;茶早已煮好，在炉上温着。夏淳看他最后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利落地收了剑，连忙起身，抽出腰间的帕子小碎步递上去。

&esp;&esp;周卿玉眉眼还藏着未敛尽的凛冽。锐利的攻击性不躲不避，直击眉心。

&esp;&esp;夏淳抽了腰间的帕子，丝毫未觉地走过去。周卿玉鬓角发丝凌乱，稍有些不稳的气息吐纳之间已然平静，他接过帕子。

&esp;&esp;帕子浆洗得很干净，非绢非绸，而是白净的细棉布。上头除了淡淡的皂角味儿，没有令他不适的味道。不疾不徐地擦拭着额头，周卿玉长睫低垂，遮掩着眼中幽幽。

&esp;&esp;夏淳不知他平静的神情下心中鼓动，引着人进凉亭，殷切地自我推荐：“公子，舞了这么久剑，累不累？出了一身汗，是不是有些口渴？奴婢煮了茶，不若坐下饮一杯解解渴？公子您放心，奴婢自上回被您训斥后，每日三省吾身，深刻认识到自身的失职。这些时日潜心向慧茹嬷嬷讨教，勤加练习，如今茶已经煮得很好了，公子，来一杯不？”

&esp;&esp;熟悉的腔调，周卿玉瞥了她一眼。

&esp;&esp;小碎步跟进来。夏淳翘着兰花指，迈着小碎步矫揉造作地道：“请公子品茶。”

&esp;&esp;周卿玉：“……”

&esp;&esp;汉白玉的石桌石凳被夏淳细心地铺上了垫子。虽说如今还未入秋，但便是不凉屁股也硬。这般垫一下，至少不膈屁股。

&esp;&esp;周卿玉掀了下摆坐下，紫砂壶中茶香袅袅。还别说，确实有几分样子。

&esp;&esp;夏淳抱着剑绕到对面。剑身沉，剑刃又利，全然不似周卿玉舞剑之时恍若无物的轻巧。怕割着自个儿，夏淳小心翼翼地将这玩意儿搁到一旁石凳上。周卿玉一手拨了拨落于胸前的发丝，平稳得仿佛已经在此久坐。

&esp;&esp;夏淳吐出一口气，一手扶袖一手勾着茶壶的耳拎起茶壶。姿态尽量优雅地斟满一杯，而后缓缓推至周卿玉跟前。

&esp;&esp;做作的姿态叫周卿玉没忍住抬眸扫了她一眼。不过见夏淳一脸认真，他便也没说什么。只抬手端起杯子放鼻尖，轻轻一嗅，复又浅尝一口。唔，味道马马虎虎。不至于茶香四溢，唇齿回甘，但也尚可入口。

&esp;&esp;夏淳眼见着他喝下去，眼睛都快瞪圆了：“公子，如何？是不是滋味儿不错？”

&esp;&esp;“尚可。”

&esp;&esp;瞪圆的桃花眼因这两个字一瞬间锃亮，而后迅速完成月牙状。虽没出口说什么惊悚的话，但那表情，满脸写着‘不愧是我’。

&esp;&esp;周卿玉：“……”如此直白的喜悦都叫人说不出贬损的话来。

&esp;&esp;眉头一挑，周卿玉忽地轻笑一声。

&esp;&esp;只是这股笑意在夏淳打了鸡血般地紧盯着他，并且为他斟了

&esp;&esp;周卿玉到太和宫时宫宴虽尚未开始，该到的人却已然全到齐。周家的席位排在右手边第三个位置，紧邻申屠皇室的席位。虽不清楚周家是什么身份，但位次这般靠前，想必不一般。

&esp;&esp;周卿玉并未去周家的席位就坐，而是携夏淳凌风径自往太子的方向去。作为太子少傅，宫宴上单独为他置了一席，就在太子的左手边第一位。

&esp;&esp;隆德帝并未亲自到场，显然这场洗尘宴由一国储君申屠渊代表大康欢迎鄯单使臣进京。

&esp;&esp;夏淳跟在周卿玉身后，走得不卑不亢。

&esp;&esp;从小到大随父母参加过不少次大型宴会。唯恐天下不乱是她的标签，但好歹也是在上层社会长大。哪怕不习惯古代宫宴的严肃庄重，夏淳也没用表没有凌云担忧的手足无措。

&esp;&esp;她跟在周卿玉身后，背脊挺得笔直，目不斜视，这份镇定自若叫周卿玉都连看了她几眼。

&esp;&esp;随鄯单使团进京的鄯单储君，位列申屠渊的右手第一位。

&esp;&esp;夏淳经过之时，余光瞥到一个轮廓偏东欧，眼窝深邃，褐色卷曲毛发的少年。

&esp;&esp;他额头绑着红绿玛瑙窜成的抹额，发色褐中偏红。两边鬓角编着小辫儿，将满头卷曲的头发高束在头顶，用一根镶了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发带绑着。脖子上也挂着大大小小的珠串儿，动一下就叮当响。窄袖的骑装，腰肢纤细，鹿皮靴，此时正一手抓着葡萄一手端着酒杯半倚在座位上，一幅狂放不羁的模样。

&esp;&esp;夏淳的视线只轻轻一掠，少年的目光立即就射过来，十分敏锐。见是一个身段极为妖娆的美人在打量他，少年举起手中的葡萄，冲夏淳龇牙灿烂一笑。

&esp;&esp;夏淳全程都十分老实，仿佛变了个人，认得凌云凌风都为之侧目。周卿玉没说什么，只领着几人在太子的左手边第一个位次坐下。

&esp;&esp;夏淳与凌风一起，分别跪坐周卿玉的两边。

&esp;&esp;周卿玉的席位正对着鄯单王子，此时隔着五六步的距离遥遥相对。见少年还在看她，夏淳微微晚唇笑了笑。那少年见夏淳笑，眼睛顿时更亮了。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招了侍从耳语两句。就见那侍从端起他桌上一碟果子，大喇喇地给夏淳送来。

&esp;&esp;滴着水的果子摆面前，夏淳看了眼周卿玉：你想吃吗？

&esp;&esp;周卿玉额头一抽，扭过头去，懒得搭理她。夏淳这才意思意思捻起一颗放进嘴里，扭头冲少年感激一笑。

&esp;&esp;那少年一口将杯中酒水饮尽，目光在夏淳身上转了两圈，嬉笑着与申屠渊开口了。鄯单说的是吐火罗语，发音有些类似印欧语系。说起大康官话时颇有些怪异。不过鄯单使臣的发音都怪异，鄯单王子已经算比较地道了。

&esp;&esp;“那位红裙子的美人是白衣美人的姬妾吗？原来真正的美人都在大康京城？怪不得孤从楼兰一路北上，没见到一个能入眼的美人……”他毫不避讳对申屠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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