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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节（第2页）

&esp;&esp;但彻查两件宫禁走水的大事之前，今天首要的任务，得把所有留宿的朝廷高官和外戚勋贵全须全尾地送走。

&esp;&esp;送完一轮，盘查下来，留宿的百余人都安然无恙，单单少了个顾六郎。

&esp;&esp;这是今天第三桩要查的大案了。

&esp;&esp;裴显和谢征两个人面对面坐下，对着麾下各自送来的一手查探线报，不约而同地沉默了好一阵。

&esp;&esp;“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esp;&esp;裴显把手上的线报往火盆里一扔，烈火升腾而起，当着谢征的面烧了个干净。

&esp;&esp;“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我瞧着昨夜景宜宫的走水像是意外。”他唤了谢征的字，“思行，你觉得呢。”

&esp;&esp;谢征也把手上的线报扔进了火盆里，投桃报李，礼尚往来，“彦之，我瞧着昨夜御花园的走水也像是意外。”

&esp;&esp;裴显打开空白奏本，狼毫蘸满了墨，笔迹遒劲，开始往奏本上写查证结论，

&esp;&esp;“景宜宫意外走水，烧毁一角殿室，一名值守宫人不幸亡故。御花园意外走水，烧毁了一座木楼。所幸损失皆不大。”

&esp;&esp;“至于如何写结论——”裴显停笔斟酌了片刻，“逢年过节时，皇宫四处多备铜缸，备足清水，防备火患。思行，你看这样写如何？”

&esp;&esp;谢征提醒，“圣人见不得清水，改成铜缸里备足黄沙。”

&esp;&esp;裴显谢了他的提醒，写下上元夜皇宫两场走水意外的结论，

&esp;&esp;“——逢年过节时，皇宫四处多备铜缸，备足黄沙，防备火患。”两人联署签了名。

&esp;&esp;走水的事容易解决，宫里少了个大活人，却是棘手的麻烦。

&esp;&esp;谢征那边贼喊捉贼，当然是什么也查不出来。

&esp;&esp;谢征和裴显商量着，“顾六郎失踪之事——”

&esp;&esp;裴显握着狼毫管，对着墨迹淋漓的奏本，很快决定下来。

&esp;&esp;“烧死在公主寝殿里的，当然只可能是值守内宦。顾六郎昨夜留宿在外皇城，半夜意外失踪，我等必当竭力搜寻，查问相关人等。就算人找不回来，也要写明前因后果，给顾娘娘一个合适的交代。”

&esp;&esp;他着手开始从顾六郎这边探查。

&esp;&esp;昨夜顾六郎被安排宿在外皇城的值房。

&esp;&esp;普通官吏值房没有寝具，他安排睡下的是三省六部主事官平日用的单独值房。值房狭小，里间小榻勉强睡下两个人，彼此翻身一下动静都不小。

&esp;&esp;顾六郎是家里幼子，从小衣食住行优渥，在乡郡求学时被人捧到了天上。不想进京了倒开始吃苦。他翻来覆去许久睡不着，嘴里低声抱怨不止，倒惹得同住的人大发牢骚。

&esp;&esp;和他同住的是一位宗室子，姜氏远亲。

&esp;&esp;宗室子被安排睡了外皇城值房，连内皇城殿室的边儿都没摸着，自己同样满腹牢骚，开口阴阳怪气。

&esp;&esp;“愚兄是宗室的旁支远亲，被人怠慢了，安排到大老远的外皇城里睡一宿，没什么好说的。谁让愚兄身上除了姓姜，一无是处呢。但顾老弟，你可是顾娘娘的亲弟，正经的国舅啊。”

&esp;&esp;宗室子句句嘲冷嘲热讽，“瞧瞧东宫里那位谢澜，上一任的国舅，京城换了新天，大家都以为他人走茶凉了。谁料人家就是有本事，转头搭上了东宫的大船，今晚歇哪儿呢，东宫里。和他一块住的是谁？重权在握的裴中书！”

&esp;&esp;宗室子说完，冷笑一声，“别仗着喝多几杯就抱怨这个抱怨那个的，你我半斤八两，谁嫌弃谁呢。有本事你去找东宫皇太女抱怨，睡东宫里啊。”说完老实不客气地占据了整张榻睡下了。

&esp;&esp;顾六郎被挤兑得心浮气躁，七八分的酒意翻滚上涌，少年意气冲上了头顶，一张脸涨得通红，

&esp;&esp;“东宫往哪儿走！”

&esp;&esp;他把合住的宗室子推起来，喝问道，“指个路，在下现在就去找皇太女殿下讨个说法！谢澜都宿得东宫，在下为何宿不得！”

&esp;&esp;宗室子瞧热闹不嫌大，当真给他指了路。

&esp;&esp;——人被禁卫提溜到裴显面前，说到这里时，和顾六郎同宿的那名宗室子缩了缩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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