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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贺兰砜却摇头。“没有过去,我会问他的。”他很认真,也十分真诚,“若是他做的,我会训责他。”
&esp;&esp;巴隆格尔奇道:“然后呢?”
&esp;&esp;贺兰砜:“不知道。”他想了又想,忽然大笑:“不知道!等见到了他再说吧!”
&esp;&esp;巴隆格尔一脸纠结,远桑却和贺兰砜一块儿哈哈大笑。贺兰砜的性情跟远桑十分相合,作了决定就不会再犹豫,那股子闷头往前冲的劲儿也令她非常欣赏。
&esp;&esp;她开始教贺兰砜怎样用刀。
&esp;&esp;就这样一路抵达封狐城,入了城门后,总算能吃上一顿安稳饱足的肉饭。
&esp;&esp;“从封狐城出白雀关,便是列星江上游的古穆拉塞河。渡过古穆拉塞河我们会进入金羌境内。从金羌回怒山和血狼山,不到半个月。”巴隆格尔对吃喝不停的远桑和贺兰砜说,“这路线是没问题的。”
&esp;&esp;远桑进入封狐城后,因天气炎热,她便摘了口罩和头巾。她头发极短,仿佛一个初初还俗的尼姑,颈上的烧伤疤痕也愈发显得狰狞。面对巴隆格尔好奇的目光,远桑言简意赅地解释:我怕热。
&esp;&esp;贺兰砜看了眼巴隆格尔在桌上用水画出的简单地图,点头道:“好,那就这样走。”
&esp;&esp;“但我们的文牒只能在大瑀境内通行。想出白雀关,还得在封狐另换文牒。封狐这边的文牒只给大瑀人换,我们不是大瑀人,只怕很难。”
&esp;&esp;贺兰砜又喝了口油茶:“负责文牒的,是昨儿给我们登记的那位守城将领么?”
&esp;&esp;“我打听过了,那位叫宁元成。他负责登记而已。”巴隆格尔说,“真正负责签发出关文牒的,是宁元成上面那位,岑煅岑将军。”
&esp;&esp;贺兰砜手上动作一顿:“……岑?”
&esp;&esp;巴隆格尔愈发压低声音:“大瑀五皇子,岑煅。”
&esp;&esp;
&esp;&esp;仙门城的大雨疯狂地下了十日后,渐渐转为小雨。一整个夏季几乎都在雨水里泡着,山野倒是愈发翠绿,漫过河岸的沈水却丝毫不见有退去的兆头。
&esp;&esp;陈霜撑着伞匆匆忙忙穿过走廊,钻进院子里。那自称陆文杰的孩子在窗边桌上认真看书,劲头比靳岄还足。靳岄站在檐下看雨,这处宅院种着不少果树,如今纷纷结了果子,樱桃的季节过去后,桃子又成熟了。
&esp;&esp;距离与贺兰砜擦肩而过已然过去一个多月,但当时情景仍旧历历在目。靳岄的手总会不由自主地伸往腰间,腰上没了那柄小刀,空荡荡的,令他莫名心慌。
&esp;&esp;岳莲楼没有找回小刀。他回明夜堂去搜寻贺兰砜的踪迹,发现他似乎与仙门刀客同行,一路往北而去,是要回北戎。
&esp;&esp;这消息倒是没让靳岄陷入沮丧。
&esp;&esp;贺兰砜救了自己,这个事实似乎重新给了他勇气。思念像无法扑灭的阴燃火,停止片刻后愈发烧得凶猛。“无妨。我会回驰望原见他。”靳岄只用这句话回答。
&esp;&esp;这段时间,他心里牵挂着的除了贺兰砜,还有问天宗宗主画像之事。陈霜也在帮那不会说话的小孩寻找家人,这日带来的正是好消息。
&esp;&esp;“陆文杰家在南境,明夜堂去找过了。他爷爷是个书商,专门贩售旧书,前段时间来到了仙门城。”陈霜说,“那老头名叫陆宏。你可还记得送岑融离开那日,客栈楼下有问天宗信客殴打一个卖书的老翁?”
&esp;&esp;靳岄吃惊:“那位便是陆文杰爷爷?!”
&esp;&esp;陈霜笑道:“正是他。老人家腿受了伤,不容易好,一直在一处偏僻客栈住着。他身上没多少钱,是当时救了他的两位异乡人给客栈老板一些银两,好让他一直住到好转为止。”
&esp;&esp;靳岄大喜:“文杰!”
&esp;&esp;小孩应声而来。他能听懂别人说话,只是无法发声,得知找到了爷爷,孩子毕竟年幼,顿时哭了出来。
&esp;&esp;靳岄不敢耽搁,立刻让游君山准备马车,他要送陆文杰去陆宏下榻的客栈。
&esp;&esp;临上车时,陈霜还是没忍住,主动对靳岄说:“那救了陆宏的异乡客,正是贺兰砜。”
&esp;&esp;宗主
&esp;&esp;陆宏所住客栈十分偏僻,外面看起来便是一处寻常院子,只在院门挑着“住店”的幌子,连名称都没有。
&esp;&esp;仙门城几乎所有客栈都要使用问天宗的通令牌才可入住,客栈收入自然也要分一部分给问天宗。但每年到仙门城拜会宗主、参加法会之人多如牛毛,这些信客往往只入住问天宗管理的客栈。问天宗与客栈便这样紧紧联系在一起,难以分割。
&esp;&esp;靳岄认为此举很有意思:客栈接待南来北往之人,如今仙门城的每一个客栈,天然地成为了问天宗的哨塔。客栈中有什么人,会聊什么事情,左右都瞒不过问天宗的眼线。而陆宏所住客栈破败潦倒,眼看也支持不住多久,这样脱离问天宗荫庇的地方,是根本无法长存的。
&esp;&esp;陈霜把陆文杰抱下马车,揉揉他脑袋。陆文杰不会说话,行动中有几分怯意,这段时间与靳岄等人相处,倒是显得活泼许多。他抓住陈霜袖角在那院子门口张望片刻,忽然拔腿往院中跑,直扑入一个老翁怀中。
&esp;&esp;那老翁正是陆宏,冷不丁地被一个孩子抱住,先是吓了一跳,手里水桶咚地落地。等发现那孩子竟是陆文杰,他立刻双目发红,皱巴巴的老脸上显出难以出现在垂暮之人身上的欢喜。年纪愈大,愈是不能狂喜、狂怒或狂悲,但孙子失而复得,这种喜悦难以自持,陆宏和陆文杰抱在一起,呜呜啊啊地哭起来。
&esp;&esp;一番忙乱。陆宏紧抓住陆文杰的手,不断对靳岄作揖道谢。他见过陈霜,只知道靳岄是陈霜主人,听陈霜说靳岄与当日救他的绿眼睛青年是旧相识,他忙请靳岄入屋落座,说起贺兰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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