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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第3页）

&esp;&esp;他快步奔了过来，满面喜色的望着顾清芜，道：“顾大……”看她穿了男装，生生止住，“公子。”

&esp;&esp;那人道了声：“卫校尉。”看他们的确认得，又赶忙道：“既然校尉大人认得这几人，那属下就不多查问，先去巡视了。”

&esp;&esp;他让人放开马匹，带着巡视的队伍匆匆离去。

&esp;&esp;卫彰将几人带回并州府衙，吩咐下人端来茶水和吃食，这才细细询问顾清芜是如何到了这里的。

&esp;&esp;顾清芜将这一路大略说了，又问他是何时到了这并州守军之中。

&esp;&esp;卫彰挠着头，憨憨一笑：“去年端午节后，我见禁军们威风凌凌的，也不想在侍卫营待了，想去从军，可是家里父母还有皇上都不肯答应，我便偷偷跑到边地换了个名字从军，结果被分到并州，还在我哥手下。不过我这校尉可是实打实自己挣来的，可不是靠他！”

&esp;&esp;顾清芜闻言不由一笑，他虽然看着壮实了不少，可言谈还是带着股孩子气，旁边跟他的士兵看着直乐。

&esp;&esp;两人叙了会儿旧，郑源开始询问这里到威州的情况如何。

&esp;&esp;卫彰道：“并州到威州倒是还好，我哥把这里守的铁桶一般，路上除了搬迁的百姓，绝看不见北狄的散兵，你们要去尽管放心，明早刚好还有去威州送信的哨尉，到时候你们一道上路，准保无事。”

&esp;&esp;郑源放下心来，此前安排里并无去玉清府这一项，因此沿路的安排已经被打乱了，若是顾清芜出点事，他如何有脸回去。

&esp;&esp;“眼见战事在即，你们在玉清府找到了人，可要快些离开，莫要耽搁。”卫彰又嘱咐了一句。

&esp;&esp;顾清芜叹道：“我们晓得了，只是这仗也不知到要打多久，这一路的百姓抛家舍业，看着实在可怜。”

&esp;&esp;卫彰“哼”了一声，扬眉道：“北狄这些豺狼，这一仗打完，必得要他们几十年不敢再来犯！皇上说了，北狄兵士依靠抢掠来获得食物财帛，可惜数年前萧家军将他们击溃后，他们不敢再来抢掠，士兵大多数就转去垦田，兵力下降，但是这任国主偏要穷兵黩武，他还以为北狄是七八年前呢！”

&esp;&esp;郑源点头道：“不错，此消彼长，虽然北狄号称有百万兵力，可是赶在这冬季开战，供给必然不足，这一战，我军必然胜利。”

&esp;&esp;几人谈论了半天，

&esp;&esp;威州是中原的门户要塞，而这座边塞之城不远处的玉清府，却不知前朝何时开始，就有人在这里的石山上开凿佛窟，百年过去，佛窟连绵数十里，十分壮观。

&esp;&esp;只是自打七年前那场战事过后，复仇的怒火一直积蓄在北狄和中原两边，北狄希望能够获得一块丰饶的土地，而当年萧家军在这片土地上的惨烈牺牲，却让中原誓死也要守卫。

&esp;&esp;受挫后大伤元气的北狄这些年时常小规模的骚扰边境，玉清府这个原本香火兴盛的边塞小镇，渐渐荒芜不堪。众人抵达后，连个带路的当地人都找不到。只得循着山路慢慢寻找。

&esp;&esp;小道两边留着残雪，然而尘土已经将其盖上了一层黄色，从这浮土也可看出，这里已经数日没有行人了。

&esp;&esp;“文先生确定您的夫人就在此地吗？”郑源开口问道，“已经数个时辰不见人影，也说不准，文夫人已经跟着躲避的百姓一道离开了。”

&esp;&esp;文皑摇了摇头，望着不远处绵延的山壁，那上面一个个的黑点正是开凿的大大小小上百个洞窟，山壁上用木制的架子搭起了一条仅可拱一人穿行的小道，而有的地方因为年久失修，已经破烂断裂，不知被什么人用布条和绳索简单的连了起来。

&esp;&esp;“她肯定不会走的。”文皑肯定的说道，她一向如此，一件事不做完，必不肯罢休，也就是因为这样的性格，她接受不了生命中被突然打断的事情。

&esp;&esp;不过他还是有些后悔，眼下的情形，即便卖画换得巨资，在这样的战乱里，恐怕也没有什么帮助了。

&esp;&esp;又往前走了片刻，绕过一段山坳，一座约有十来米高的佛像赫然出现在眼前，白雪覆盖在佛像上方古老的岩壁上，仿佛盖着一条雪白的绸缎一般。

&esp;&esp;时近黄昏，一道金色的晚霞从山坳处照亮了巨佛的半边身子，金光灿灿。这样景象太过震撼人心，众人停下了脚步张望着，谁也没有说话。

&esp;&esp;文皑突然微微笑了起来，顾清芜从未见他笑得如此轻松，一阵寒风从山坳里吹了出来，众人身上的粗布衣衫被吹得猎猎作响。

&esp;&esp;只见这巨大佛像的一侧的山坳处，一个女子缓步走来，她浑不在意打在身上的风沙，只是凝望着眼前的佛像，半晌走到跟前，才肃容合掌，对着佛像拜了一拜。

&esp;&esp;她的容貌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安详平和，似古井无波，虽然看得出曾经是极美的，可是这安静让她的美变的遥远不可触摸。

&esp;&esp;拜完了，她缓慢的转过身来，看见顾清芜等人立在那里，目光扫过众人，可是即便是看见了文皑，她的神色也没有分毫变化，只是微微颌首，对着他道：“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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