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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第2页）

&esp;&esp;“不必了。”曹芳碧摇头。“从今以后，你跟我们曹府没有任何关系了。至于翰林院，你还想呆？”

&esp;&esp;“你爹爹不会同意的。”余衍林还想争辩。

&esp;&esp;“那咱们试试？”曹芳碧呵呵冷笑，对余衍林失去了最后一丝仰慕。而此刻，原本跟在余衍林身后的玉茗也站到了曹芳碧的身后。

&esp;&esp;那些护院倒是忠心，但也只认钱，不认人。曹芳碧扔了一把银子，他们便立刻松了新荔，扭头离开。

&esp;&esp;余衍林的身后变得空无一人。

&esp;&esp;紧张和畏惧开始一点点吞没他的心。不，不会的。曹大人很赏识我的才华。余衍林用力咽了咽唾沫，想伸手抚摸曹芳碧的脸，却被人家闪身躲过。他讪讪笑道：“芳碧，我不是这个意思。”

&esp;&esp;“别说了。”曹芳碧摆摆手。“事已至此，没什么可挽回的。至于你那表妹，呵呵，我看人家也看不上你。”

&esp;&esp;“不可能！”余衍林的眼底一片猩红，近乎癫狂道：“我在尚文阁苦读十数年，才高八斗，踌躇满志。我可是二甲传胪啊！曹大人见我正四品的诰命夫人

&esp;&esp;曹芳碧被她瞧得有几分心虚，微微侧身嘲道：“你是得好好拜佛，求佛祖保佑你们家周大人平安回来。要不然以后不是要当寡妇了？”

&esp;&esp;最后这句话的声音并不大，荣澜语也就没跟她置气。她正忙着检查新荔身上的伤势。

&esp;&esp;这会，去报信的车夫竟真的带了周平回来。据说二人是在路上碰上的，周平奉命来接荣澜语回府。

&esp;&esp;“大人回府了？”荣澜语没想到这么快。

&esp;&esp;周平点点头，又一脸喜气道：“恭喜夫人，您往后是正四品的诰命夫人了。”

&esp;&esp;山林之中的夏风比城里的清凉多了。曹芳碧在登上马车的一刹那听见正四品那几个字，脚下便被马车上的小阶绊得身子一晃。

&esp;&esp;她死死扶住身后丫鬟的手，待进了马车坐稳后方才问道：“秋雁，你听见了？他们说什么？”

&esp;&esp;一袭粉衫的秋雁把头低得死死的，小声道：“似乎是说什么正四品的诰命。”

&esp;&esp;“不会是荣澜语吧。”曹芳碧扯动红唇僵硬地笑了笑，又用帕子按了按鼻子上的汗珠道：“肯定不会的。爹爹说了，周寒执办好此事也无功，办不好才有过。这么大的好事，怎么能轮得到她呢。”

&esp;&esp;秋雁嗯了一声，却不敢说，她方才听得真真的，荣澜语已经是正四品的诰命了。在大盛朝，五品以下的夫人虽也称诰命，但只是听上去好听。可正四品以上就不一样。见了正四品以上的诰命夫人，是要行礼问安的。

&esp;&esp;“夫人，您真的要跟余大人和离吗？”秋雁又问道。

&esp;&esp;曹芳碧想起自己刚才看见余衍林方才痴、汉一般拉扯荣澜语的场景，忍无可忍道：“当然了。这样的男人，我要他做什么。今天的事，我要原原本本地告诉爹。”

&esp;&esp;“更让我生气的是，余衍林要是跟荣澜语两个人狼狈为奸也就罢了。偏偏那荣澜语摆明了是没看上他的，他一厢情愿个什么劲儿？那荣澜语也不是好东西，既然嫁了人，还勾引别人干什么？你给我打听明白，我不信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有运气当上诰命夫人……”

&esp;&esp;然而，已经不需要曹芳碧多打听，周寒执殿前扬名的事已经几乎传遍了盛京。

&esp;&esp;据说，皇帝发现公文不够时勃然大怒，郭木林吓得直哆嗦，周寒执却仍然面不改色地与皇帝争辩，他问皇帝，若一件事，一个人倾尽全力还没有做好，是什么缘故。

&esp;&esp;接着，周寒执又据理力争，说此事不难，做事的人只要细心就能做好，问题就在于，很多人盯上了这些公文，唯恐里头有一些不该说的话，所以想尽办法把这些公文弄得残破不缺。故而，倾天下之力，只怕也找不全公文，因为总有人要想法子把那些见不得人的公文藏起来。

&esp;&esp;对于这一点，他自认无能，但臣子若不能替皇帝分忧，便枉为臣子。故而他将序录整理得一清二楚，全部交给了皇帝。

&esp;&esp;直到退出大殿，郭木林仍记得周寒执当时言之凿凿的淡定与恳切。“于陛下今日的形势看，序录比公文更有用。得了公文，您只能能知晓从前的事。但得了序录，再一一核对哪些公文被人弄走或遗失，更能知道眼下是谁在从中作梗。毕竟，从前之事只是过往云烟，此时对公文动了手脚的人，才是真正地心中有鬼之人。陛下，时移世易，追究从前，不如放眼当下。”

&esp;&esp;郭木林算是两朝元老，在前朝也就罢了。在当今圣上治下，他从没见过谁能站在皇帝面前讲道理。

&esp;&esp;“方才我可真是替你捏了一把汗啊。”夏日本就炎热，再加上面对圣上的恐惧，郭木林在走出大殿的这一刻，几乎整个人像是被水洗了一般。“周大人胆识过人，又世事洞明，老朽今日也算是见识了。”

&esp;&esp;“大人谬赞了。”周寒执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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