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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节（第2页）

&esp;&esp;握在团花锦被上的手未动分毫。胤禛一匙匙送过去，他那曾经无限固执的额娘滴尽饮。

&esp;&esp;“当年，你还……身子总是不好……总要生病。”

&esp;&esp;声音像从窗缝外钻进来，带着阳光的温度，柔软得不真实。

&esp;&esp;“她总是把你抱在怀里，这样喂药给你吃的……你会看着她笑，唤她额娘……你……记得么？”

&esp;&esp;伸过去的手顿了顿，神情未变，眸子里暗了又亮。

&esp;&esp;眼前的母子，如此安静，像隔了层雾，看不真切。那些湿气，不知是染在他眼中的，还是我的，或是天气骤变，欲雨。

&esp;&esp;“是。”

&esp;&esp;“你六弟，身子比你还差，我也这样喂过他的。可……他连像你那样笑一下都没有，就走了……我……留不住他，哪个……也留不住。”

&esp;&esp;我偏了头倚在她半年间就斑白的发鬓后，此时分，仍是梳得齐整。眼睛热得熬不住突来的酸痛，湿在脸上，淌进发丝间。

&esp;&esp;胤禛，这个女人是你额娘，她也曾千辛万苦带你来这世上。如今，她老到脆弱，再不是当年那个让你可望不可及的德妃娘娘，此时的她只是母亲，失落的、失意的母亲。这个时候，她眼睛里看的是你，手心里握的是你，不是旁的人。你那两个弟弟，甚至妹妹，她只是不，你们每一个，都在心里。怨只怨，这皇宫割裂亲情，让人变得遥远，心更远。

&esp;&esp;“额娘，儿子唤了十四弟回来。若是快马加鞭，明儿就能到。”

&esp;&esp;“胤禛……”

&esp;&esp;我屏住呼吸等了许久。也许，她唤的就是他，却无下文。

&esp;&esp;抬头看时，熟悉的面孔埋在被间，埋在交叠的手上。同样斑白了大片的鬓边发，一只瘦弱的手轻缓摩挲。

&esp;&esp;☆、282为难左祐2

&esp;&esp;吱呀一声……又一声。

&esp;&esp;院门房门连开两道，寂静子夜分外清晰，甚至连那推门之人的心翼翼都能感受分明。

&esp;&esp;暗夜中，只一盏宫女手中提的灯，风吹过，忽明忽暗，能听到烛火劈啪燃烧。

&esp;&esp;高无庸立于门外台阶之下，双手垂在腿旁低着脑袋，话音落了半晌，没有回应，仍是那样站着，看不清表情。这种时候，胤祥竟出现在宫中，走到近前看我身侧站的胤禛。

&esp;&esp;我也转了头看过去，才张开嘴声音还没发出，惊愣住。闭了眼不看，一把抱住将头抵到他肩上。

&esp;&esp;这一脚踹得结实，怕是高无庸这把年纪受不住，偏没听见一声哼，仰面摔在地上，很重。

&esp;&esp;“给那来人一匹马，传朕旨意召皇十四弟驰驿来京。若是天明之前朕还见不到人，让李如柏提头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