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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第2页）

&esp;&esp;叶先生见褚玄良不搭腔，才继续说下去：“后来我受伤进医院，准备做手术，我儿子赶过来看我。对……当时那个主治的医生问过我了，我儿子也同意签字了，就是关于一种什么医疗器材的使用，我不懂。但是手术结束后，我在病房里休息，儿子过来悄悄跟我商量，让我把好口风，忘掉这件事情。因为有另外一个医生愿意出二十万让他诬陷赵医生，还说签名的文件会帮忙处理掉。到时候如果我们继续闹，还能从医院得到更多的赔偿。那些赔偿也都给我们。我儿子已经拿了也答应了……其实我觉得这样的确不好，可那是二十万啊！”

&esp;&esp;他说着加大声音，表达自己的情绪，并紧紧盯着褚玄良。因为心虚，所以试图从褚玄良的脸上看出一点认同，用以安慰自己。然而褚玄良只是不耐烦地歪了下头。

&esp;&esp;叶先生悻悻说：“他们这些医生跟我们不一样。工资高，福利好，随便做一次手术就可以收到几千几万块的红包。我老了，我儿子累死累活月薪也不到一万。二十万真的很多很多了。医生是靠技术的，就算离开这家医院，也可以有前途的，对吧？”

&esp;&esp;褚玄良：“你问我？你自己不知道吗？这个问题你问过赵医生了吗？”

&esp;&esp;叶先生低下头。

&esp;&esp;褚玄良：“那个医生是谁？”

&esp;&esp;叶先生：“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唔，他是直接跟我儿子交谈的，而且不许他往外说。反正医院里的事嘛，大概就跟评职称或者升职有关系吧？还能怎么样？”

&esp;&esp;褚玄良：“把你儿子的手机号码给我，我要问问。”

&esp;&esp;“没用的，我问过了，他也不知道……”叶先生嘀咕道，“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亲自出面呢？”

&esp;&esp;褚玄良执意地伸出手，勾了勾手指。

&esp;&esp;叶先生将号码转发给他，抽抽搭搭地躺下，扯过被子盖住脑袋，闭目养神。

&esp;&esp;褚玄良拉开玻璃门走到阳台，开始打电话。

&esp;&esp;叶先生脑袋一落到枕头上，意识便开始沉下。身体轻得像是要飘出来，头疼欲裂，身体仿佛被别人操纵，感觉相当难受。

&esp;&esp;耳边所有的声音都被放大。他能听见窗户外边的车鸣声，明明隔着好几层楼的距离，那音量却跟贴着他的耳朵在响动一样。耳膜震动，直直刺激他的大脑。

&esp;&esp;叶先生皱眉，努力想开口说话，可出不了声。他意识还是清楚的，辨别得出褚玄良就在他的左侧，跟他儿子打电话。

&esp;&esp;越来越近了……感觉越来越近了。他以为自己正在朝着褚玄良飞去。

&esp;&esp;随后，他用尽力气睁开了眼睛。

&esp;&esp;他的视线，不是一贯的白色天花板，而是一片漆黑的夜空。余光中光线掠动，他发现自己在远离家门，不知要去向何处。

&esp;&esp;手脚依旧无法动弹，他转动着眼珠，平行着自己的身体，想看看身下。终于知道了是哪里不对劲。

&esp;&esp;六个纸人正在下面抬着他。

&esp;&esp;那纸人脸上画着画风稚嫩的蜡笔画。扎着两条黑色小马尾，涂着鲜艳的腮红。整体裁剪也很粗糙，头做成了不规则的圆形。

&esp;&esp;叶先生听见六个小纸人嘴里发着模糊不清的笑声——“嘻嘻嘻……”

&esp;&esp;这“嘻嘻”的贱笑，一直无休无止地萦绕在他耳边，而自己在不断地移动。

&esp;&esp;直到他看见了市三院的标志。

&esp;&esp;不——

&esp;&esp;叶先生疯狂地想要挣脱逃离。医院大厅里明亮的灯光刺进他的眼睛，他看见自己穿过几扇门，然后被放在了手术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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