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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第1页）

&esp;&esp;孔溯说：“你们说吧。先从哪里开始说起？”

&esp;&esp;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生举手说：“我就是一班小可爱，我来给你介绍。”

&esp;&esp;“我们班级里有一个六人的小团队，以朱晏为首，还有班长、学习委员等班干部。反正跟朱晏玩得好的人，就可以当班干。朱晏看谁不顺眼的话，小团队就会一起欺负他。”

&esp;&esp;她指着那个角落里的男生说：“他就是被欺负到退学的那个学生。”

&esp;&esp;“比如用水泼他，不允许我们跟他说话，偷偷藏起他的作业本，在考试的时候故意给他扔小纸条然后举报老师，把他热水壶里的热水换成尿，用各种方法把他弄得臭臭的……反正有很多种做法。”

&esp;&esp;男生还是不说话，坐在那里抠自己的手指头。

&esp;&esp;一班小可爱推了他一把，说道：“说话啊！你不自己站出来说话永远都不会有人来帮你的！”

&esp;&esp;张阳阳鼓励道：“加油！加油！”

&esp;&esp;一班小可爱以看傻逼的神色瞥向他，目光里都在写着：求你闭嘴吧。

&esp;&esp;在一个人受到伤害以后，逃避是本能的自我反应。旁观的二更

&esp;&esp;卫老师的家原本在一栋环境良好的封闭小区，是他父母给他买的。可是在出事之后，门卫拦不住诸多的记者，影响了其余住户的正常生活。加上此事影响恶劣，直接影响了门卫的态度。在对方有意无意的提醒下，卫老师搬了出去。

&esp;&esp;当时严重的时候，“热心网友”简直无孔不入。他不敢回老家连累父母，也害怕父母询问他的近况，就切断了所有的联系，在外面重新租了一套房子。

&esp;&esp;如今已经过了事件最高峰，肆意骚扰的人变少了，新闻热度也消退下去，卫老师难得有了喘息的机会。然而已经养成了习惯，加上心理上的打击，他已经一个多月没出过门，连丢垃圾都是深夜才悄悄去的一楼。

&esp;&esp;他也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不是他认知中应该出现的世界，当恶意成了常态，它竟然变成了一种正确。这是怎样的可笑？

&esp;&esp;卫峥坐在床边上，看着手里的镜子。那镜子擦得锃亮，映照出他满是疲惫的脸。

&esp;&esp;他疯魔一样地转动着镜面，仔细查看自己的脸。

&esp;&esp;他的皱纹，他的胡渣，还有他黯淡的眸光。

&esp;&esp;他变得像个失败者一样，唯一敢大胆正视的人，只剩下他自己。

&esp;&esp;忽然屏住呼吸，悲怆之情呛上他的喉咙。

&esp;&esp;他明明无愧于心，可如今害怕见光的人却成了他。

&esp;&esp;卫峥看了眼时间，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他站起来，走到鞋柜旁边，静静点上一炷香。

&esp;&esp;在事件发酵到最糟糕的时候，脑海中一念之差，他觉得生命可以走到尽头了。写下一封遗书放在桌上，然后觉得特别疲惫，躺下休息了一会儿。

&esp;&esp;等他醒过来，只记得梦里有人抱着自己痛哭流涕，而遗书被莫名烧成了灰烬。

&esp;&esp;这并不可笑，也并不荒谬。他已经被逼到一无所有，没有人愿意听他的自白，他唯一能用来威胁别人的，就是自己的生命，哪怕在“正义之士”的眼里看来，他连生命都毫无价值。

&esp;&esp;刚将香插进炉子，就听见了几声敲门声。

&esp;&esp;卫峥脑海中的那根弦猛得紧绷了起来，僵硬着声音问道：“谁？”

&esp;&esp;“你好，我叫江风。”江风说，“你的学生担心你，拖我过来看看。这里没有记者。”

&esp;&esp;卫峥走到猫眼前，确认一眼，还是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esp;&esp;江风：“你祖宗告诉我的，我们能看见鬼。”

&esp;&esp;凭借这样一个诡异的理由，卫峥过来给他们开了门。

&esp;&esp;褚玄良点头：“你好，我是乾元观的道士，褚玄良。”

&esp;&esp;几人互相介绍了一下，在狭小的屋子里坐下。

&esp;&esp;卫峥落座，舔了舔嘴唇艰涩问道：“你们来找我干什么？”

&esp;&esp;江风说：“这件事情我管了。来看你，是因为你祖宗说放心不下你。顺便告诉你一句，希望你可以振作起来。”

&esp;&esp;褚玄良打开电脑，转过视角到他面前，又往前推了一把。

&esp;&esp;看见屏幕，卫峥的第一反应是错开。

&esp;&esp;褚玄良说：“先看看这个，你的学生刚刚发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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