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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钩冲猫儿招手,眼波动荡着醉人的温柔,道:“怎么知道子悠后屁股上的红痣呢?”猫儿受了蛊惑,喃喃坦白道:“哦,就那次我送子悠荷花时,他抱着荷花走了,我想了想还是跟了过去,就看见他将荷花放进木桶里,然后自己光着身子跳了进去。”银钩笑得愈发温柔,猫儿的汗毛却根根直立,最后竟然一拳垂到银钩胸口,红脸大喝道:“不是我想偷看的!!!”转身,跳下楼,却忘记此刻他们正在地窖里面,这一起落,直接掉进了刚开盖子的大酒桶里,好一顿挣扎。银钩站在二楼处,望着在酒水里挣扎的猫儿,舔了舔嘴唇,阴森森道:“听说醉鸭很好吃,不知醉猫滋味如何?”猫儿并不迟钝,忙举手,表示自己会保守秘密。银钩将猫儿提出,伸出软舌在猫儿唇上一舔,吧嗒吧嗒嘴,回味道:“此味甚好。”猫儿吧嗒吧嗒嘴,说:“这酒兑水了,真不地道!”银钩笑睨猫儿,满眼魅惑之意。猫儿有些不自然的挪开眼睛,找话题道:“那个……银钩,那当慕子悠那会儿,为什么说不让我与你太亲近呢?”银钩轻挑眉梢,一手点在猫儿浸酒红唇:“本是障眼法,却不想被你看去了真身,这青白算是没了,你可负责?”猫儿哑口无言。银钩将那沾了酒水的手指放入自己口中,在猫儿的面红耳赤中突然大喝道:“老鸨过来!这酒中是谁兑得水?!!!”老鸨颤抖颠来,却听银钩转而教训道:“这些酒桶中再多兑些水,专门给那些喝多了直扔银票的主儿送。”眯眼一笑,揽着猫儿往外走去,继续道:“‘浮华阁’里就应该水比酒贵,人比花娇。”这比喻,让猫儿头皮发麻,发现银钩的跳跃思维绝非常人能比拟。日子飞转,猫儿在‘浮华阁’里打着滚,被银钩的美丽爪子压着不得翻身,好不容易有点空闲,银钩也不放过任何一个猫儿出去撒野的机会,硬是软硬皆施地将猫儿栓在了的腰上,只要猫儿不出自己的眼界,怎么疯,随她。可是,猫儿白天惦念着耗子,晚上想着白衣美人,越是栓得紧,猫儿越是觉得外面风光无限好。终于,猫儿爆发了,将自己唯一的一件披风系在脖子上,背着大菜刀就要离开‘浮华阁’。银钩站在二楼处,望着猫儿气呼呼的背影,只轻飘飘的问出一句:“你就这么想出去?”猫儿吸了下鼻子,没有回头,说:“我不是孩子,你不能总将我栓在裤腰上。”银钩倚靠在栏杆上,捏着酒壶,仰头饮下,淋湿了唇边隐匿的苦涩。猫儿一出门,就碰见了前来寻人的耗子,当即撒开脚步,蹿到耗子面前,兴奋得两眼直冒光,扯着耗子的袖子雀跃道:“耗子,你来找我了?”耗子见猫儿看到自己开心,脸上自然一扫多日来的阴霾,抓住猫儿的小手,点点头:“恩。这几天新兵入伍,操练得严重,得了空,马上过来了。”扫眼‘浮华阁’,又道:“这里不是长久之地,你还是跟我去军营吧。”猫儿说:“我正要去找你呢,怕你又打仗去了,寻思着得和三娘聚一下。”耗子应了声,两人上了马,就往三娘住处赶。马蹄子踢踏间,听见‘浮华阁’里传出断断续续信手拨弄琴的声音,犹如杂乱的心事般,无法联成一线。马儿渐远,那琴音终于连成雨后珠线,若水滴飞溅,若细雨绵绵,仿佛是道不尽的心思,叙不明的情感。令听者如泣如诉,思起万般过往,心口愈发酸楚。就在人依稀落泪间,那琴音却是一乱,犹如群魔乱舞,恰似万马奔腾,端得是气势如虹,放荡不羁、狂野呼啸!阁中人被那琴音揪得无法呼吸时,那音律却又是一转,变成情意绵绵的小调,悠远而绵长,最后由几个单音结尾,无任何章法,却是震撼人心。‘浮华阁’里的人各个捂着胸口,悄然用帕子擦拭出唇角的一丝血腥,只在心里暗叹道:这情之一事,真是害人不深啊,尤其像她们这些人,好端端地也没怎么着谁,还被迫流出了金贵的鲜血,得补补,得补补。手帕相交暗谋藏(一)猫儿和耗子去了三娘家,自然要先去拜望楚大人,才好去看三娘。所幸,耗子现在身居副将,不然怕是连拜门都进不去。那楚大人坐在主位上,身穿墨绿勾金衣衫,腰带翡翠明珠,下垂把玩红瑙玉石,脚蹬一双软底官靴,手戴金包绿翠,这一身行头下来,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是个极其好面子的做派。楚老爷已然发福,但却不显得臃肿,一双偏向于三角的小眼睛里,流窜着精光四射,鼻子小巧而尖,类似鹰钩鼻,却又有点走形。唇上两瞥八字胡,才见了几分官相。猫儿站在耗子身后充当着小厮,楚老爷与耗子说着官腔,最后却是话锋一转,道:“贤侄啊,虽然你与三娘是旧故,时常拜见算得上是孝心一片,但楚某家里还有一女,怕是人多嘴杂闲话太多。我这个做爹的,也不好不为小女考量一番。如今,小女虽然待字闺中,幼年曾订下娃娃亲,我虽不同意那桩婚事,但也不能失信于人。若你与小女有几分情份呢,楚某也不太好管着儿女情事,你它日做了将军,上门提亲,也算是应了楚某的一番好意心思。”这话说得要叫一个左右逢源,厉害得狠啊!即让耗子挑不出一分不是,还为楚汐儿争得了他人口中的清白;既表明不喜欢楚汐儿儿时订下的亲事,更欣赏耗子一些,但却将条件开出,做了将军再来提亲吧。耗子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但却是沙场里刀尖上爬出来的人物,听了楚大人一席话后,不卑不亢地回道:“楚大人,楚小姐既然已经定亲,那便是有了夫君的人,怎么还能说待字闺中?我于楚小姐从小一同长大,自然要像对待亲妹子那样护着,只待楚小姐出阁后,能送上一份薄礼,聊表心意。”待耗子与楚大人告辞,转而去看三娘时,猫儿仍旧看着脚尖,脑袋里却总想着自己离开‘浮华阁’时,银钩拨弄出的几缕残音。耗子唤了声猫儿,猫儿才微微一震抬起头,咧嘴一笑,跟在耗子身边,转去后院,看三娘。三娘见耗子和猫儿一起来了,高兴得两眼泪蒙蒙地,颤抖着干枯的老手,一手拉扯住一个,忙唤人准备茶水点心。花锄见了熟人更是热络,有些憨气地围着两人打转。楚大人有公务在身,去了朝堂,却吩咐下人准备了饭菜招待花副将,不想得罪了这位前途无可限量的青年才俊。一桌酒席摆满,楚汐儿出了香闺,被丫鬟搀扶着来了三娘居所。三娘起身以主仆之礼相让,楚汐儿轻点额头算是还礼,待楚汐儿落座后,三娘才在耗子的礼让下坐好,花锄亦陪着。猫儿可没管三七二十一,谁是主子谁是奴仆,在她眼里,三娘就是三娘,花小篱虽然换了个名字叫楚汐儿,但不还是那个人?大家落座后,楚汐儿用袖子遮挡着嘴,只咽下少数两口饭,再也不肯吃东西,将那大家闺秀的样子做了个十足。猫儿肚子正饿,扯开膀子吃,若够不到,索性整盘挪过来,拨一半,再送回去,倒也不贪。耗子见猫儿嘴边沾了饭粒,抬起粗糙大手抹去,眼神越发炽热。三娘看得真切,不由得偷偷望向楚汐儿,但见楚汐儿苍白着小脸,微垂着眼睑,将一眼的异样掩盖,然,知子莫若母,三娘晓得楚汐儿对耗子的心思,心里自然替姑娘不好受,轻咳一声,开口道:“耗子啊,听说又要打仗了。”耗子点头,放下筷子:“‘霍国’兵力日渐强大,‘娆国’物产丰饶,‘离国’富甲商家,各国早就起了一统天下之心,这战乱,是避免不了的。现在,‘霍国’在我国边界故意挑衅,一是为试探我国虚实,二是想看‘娆国’态度。哎……前狼后虎,内忧外患。”三娘不明白具体情况,但却也听得懂这天下动乱,只怕百姓的日子要不好过了。楚汐儿抬起头,盈盈秋波望向耗子,柔声道:“耗子哥,你此次出战,需多少时日才能回来?”耗子叹息:“哪里会知道何日归还?”转而豪情万丈道:“待我‘离国’一统天下,我定然马踏悍匪,策马而归!”猫儿憋嘴,你归就归吧,踏悍匪做什么?怎么是当官地总和绿林好汉过不去?耗子不知道猫儿心思,眼波烁烁地望来,说:“待我荣归故里,还请三娘做……”这个媒字没有说出,楚汐儿娇喘一声,捂住胸口就身体不支地险些昏倒,耗子一把抚住楚汐儿,急问:“汐儿,怎么了?”楚汐儿顺势倒入耗子怀里,苍白着小脸,微垂着睫毛,缓缓抬起萦绕上水雾的眸子,楚楚可怜地轻声抽搭道:“耗子哥,我一想到你要去沙场,胸口……好生的痛。”耗子微愣,关心道:“莫不是心疾犯了?”楚汐儿苍白的脸上泛起淡淡的晕红,细白的颈项倚靠在耗子胸口,额上的汗水却是顷刻间留下,身体不支地颤了两下,便要昏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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