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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节（第2页）

&esp;&esp;“我知道。”

&esp;&esp;沈葭摸摸她蓬乱的小脑袋，她也饿，一只巴掌大的田鼠，都不够塞牙缝的，她是怀着身孕的人，比常人更容易饿，但这会儿她也没地方找吃的去。

&esp;&esp;“睡罢，睡着了就不饿了。”

&esp;&esp;「讲故事。」

&esp;&esp;沈葭知道从前李大娘在的时候，时常会给她讲狐仙的故事，她看过的神鬼志怪比较少，想了半晌，才想起一个故事：“从前有一个孙猴子，他无父无母，天生地养，吸收日月精华，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有一回，猴子嘴馋，偷吃了王母娘娘园子里的蟠桃……”

&esp;&esp;二丫比划手势打断她：「好吃吗？」

&esp;&esp;“仙桃……应该好吃罢？我也没吃过。”

&esp;&esp;沈葭想起桃子的鲜嫩多汁，顿时口水横流，赶紧道：“这个故事不好，我再说一个。”

&esp;&esp;二丫躺在她怀里，眨着清澈大眼等她。

&esp;&esp;沈葭一手梳理着她乱糟糟的头发，沉吟片刻，总算又想起一个来：“从前，有一个孝子，他娘生病了，想吃鲤鱼，但当时是冬天，河面都结冰了，鱼钓不上来，他就脱了衣服，卧在冰面上……怎么了？”

&esp;&esp;她察觉到二丫又在扯她的衣袖，低头问她。

&esp;&esp;二丫打着手势：「想吃鱼。」

&esp;&esp;沈葭：“……”

&esp;&esp;“算了，还是不说这个了。”

&esp;&esp;沈葭也发现了问题，蹙眉道：“怎么这些故事都是讲吃的？我再给你讲一个。从前，有一对兄弟，他们很要好，有一天，他们的爹给了兄弟俩一只梨……”

&esp;&esp;陈适闭眼听了半日，听到这儿，终于忍不住出声：“孔融让梨？这不还是讲吃的么？”

&esp;&esp;沈葭没想到他醒着，吓得转了个身，见他满脸讥诮，很是不服气：“嫌我说的不好，有本事你自己说一个啊。”

&esp;&esp;陈适沉默了许久，昏暗中，他睁眼看着破漏的殿顶，缓缓道：“从前，有一个孩子，他家中很穷……”

&esp;&esp;沈葭轻嗤一声，这不跟她讲的一样么？

&esp;&esp;只听陈适继续说着：“虽然穷，但他过得很幸福快乐，他的爹娘相亲相爱，只有他一个孩子，所以将他捧在手心疼。孩子也争气，从小就是十里八乡闻名的神童，他爹为了供他读书，把家里的田地卖了，去给人家当佃户。他们的业主姓贾，是当地有名的豪绅，坐拥田产无数，祖上世代进士出身，出过宰相，就连知府也要对他礼敬三分。贾老爷什么都如意，唯独子嗣上分外艰难，膝下只有一个儿子，宠得如珠似宝，他想再生一个孩儿，看中了佃户妻子的美貌，就假借请她做针线活的理由，将她哄骗进府里，强占了她的身子……”

&esp;&esp;沈葭由开始的不屑逐渐变得专注，二丫已经躺在她怀里睡着了，她轻声问：“后来呢？”

&esp;&esp;“后来……”

&esp;&esp;陈适的声音放得很轻，像在梦中呓语：“佃户妻子哭着回了家，想要上吊求死，却被从私塾散学回来的孩子救下，母子俩抱头痛哭，佃户得知这件事，拿着扁担去贾府讨说法，反被贾老爷派人给活生生打死……”

&esp;&esp;夜深了，城隍庙外响起成群的蝉鸣声，在陈适低沉缓慢的述说下，沈葭的眼皮越来越沉，陷入了梦乡。

&esp;&esp;后半夜，她被一阵喊叫声吵醒，睁开眼，只见陈适烧得满面通红，嘴里说着胡话，依稀是在喊娘。

&esp;&esp;二丫揭开布条，看了眼他背后的伤口，告诉她：「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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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吓得躲在衙门里不敢出来，好好一个天津卫，俨然成了无政府的混乱状态。

&esp;&esp;陈适听完，若有所思：“这样的局面，不会维持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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