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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节（第2页）

&esp;&esp;一桩桩罪名条分缕析，字字泣血，读来实在令人触目惊心，怀钰一目十行地看完，觉得连篇累牍看下来，不过也就八个字——夺妻之恨，焉能不报？

&esp;&esp;他面色平静地将奏折放回到御案上。

&esp;&esp;正埋首批折子的圣上头也不抬，问：“看完了？”

&esp;&esp;“看完了。”

&esp;&esp;“没有什么要说的？”

&esp;&esp;怀钰想了想，说：“是非公道，自在人心。”

&esp;&esp;延和帝嗤了声，似嘲笑他的天真，手肘推了下旁边堆成山的奏折，道：“看看，全都是骂你的，朕今日什么也做不了，光处理这些弹章了，有的要朕严办你，有的说要送你去封地，还有的人，连朕也骂进去了。钰儿，有些事，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你是朕一手带大的，旁人不知道，但朕清楚，你是个什么人，你做不出夺人发妻这样的混账事，说说罢，这次又是个什么缘故？”

&esp;&esp;怀钰也不隐瞒，反正就算他不说，圣上早晚也会查出来，当下便把陈适如何殴打沈茹、自己和沈葭如何布了个假死的局，助沈茹逃出生天、陈适是如何去杭州找到了她，将她带回京师、他们看见了，又是如何将人救下的事一一交代了。

&esp;&esp;延和帝听完，站起身来回踱步，沉吟半晌，才道：“倒看不出陈允南是会殴打发妻的人，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你不要插手管，朕自会下旨申饬，他的折子朕留中不发了，你赶紧将人送回他府上。”

&esp;&esp;怀钰一口闷气堵在胸口，抿着唇，眉眼阴郁：“不送。”

&esp;&esp;“你说什么？”

&esp;&esp;延和帝惊讶地转过头来，想起宫外传得沸沸扬扬的流言，心中浮出一个离谱的猜想：“真看上他夫人了？”

&esp;&esp;“不是。”

&esp;&esp;“那是为何，这般护着人家？”

&esp;&esp;怀钰抬眼，认真道：“大丈夫行事，莫问能不能，但问该不该，陛下，这是您教我的。沈茹一是弱女子，二是陈适发妻，三是内子长姐，凭这三重身份，她的事我就不可能不管！姓陈的折子您不必留中，就算明发邸报我也不惧，打女人是懦夫行径，正好让全天下人都看看，他姓陈的是个什么人！”

&esp;&esp;延和帝愣了好半晌，最后沉下脸：“朕还跟你说过，凡事三思而后行，不要一拍脑袋就决定了，你就光记着那句话，别的话全当耳旁风？滚下去！别在朕跟前碍眼！”

&esp;&esp;怀钰满肚子不平，抱拳一躬，冷着脸转身出去了。

&esp;&esp;他走后，延和帝身形一晃，像站不住似的，险些摔倒，惊得高顺急忙上前搀住：“圣上？太医！快去宣太医！”

&esp;&esp;“回来！朕没事。”

&esp;&esp;延和帝叫住慌慌忙忙的小太监，扶着高顺的手，在圈椅内坐下，撑着额道：“朕只是忽然有些头晕，缓一会儿就好了。”

&esp;&esp;高顺替他揉着太阳穴，担心地问：“圣上，还是请李太医来瞧瞧罢？”

&esp;&esp;“不必，你也在朕跟前伺候这么多年了，遇事冷静克制些，别什么事都大惊小怪，闹得阖宫不安。”

&esp;&esp;“是，奴婢记着了。”

&esp;&esp;“混小子，”延和帝疲惫地闭上眼，含混地骂了声，“越来越像他爹了。”

&esp;&esp;“小王爷是侠义心肠。”高顺陪着小心道。

&esp;&esp;延和帝未置可否，神态若有所思。

&esp;&esp;-

&esp;&esp;“滚！”

&esp;&esp;扶风王府内，沈葭起身，将茶壶摔在地上。

&esp;&esp;沈如海气得面色青白，嘴唇哆嗦不止：“沈葭！这是你跟父亲说话的态度吗？！”

&esp;&esp;“父亲？”沈葭冷笑，“那也要你的所作所为，称得上一名父亲才对！说了这么久，你就是不相信陈适打她！说什么陈允南是你的好学生，做不出这样的事，一定是夫妻之间的误会，一口一个妇德妇容，伦理纲常！读遍诸子百家，竟读出你这么个迂腐的假道学！伪君子！就是孔圣人也要气得活过来了！你不相信？好啊，我给你看证据！”

&esp;&esp;她一把拉过旁边的沈茹，卷起她的衣袖，递到沈如海眼皮底下。

&esp;&esp;“你看看！这些淤青，都是你那个好学生打的！你瞎了吗？你聋了吗？怎么不说话了？！”

&esp;&esp;沈茹的两条手臂枯瘦如柴，上面遍布青紫淤痕，甚至还有烫伤。

&esp;&esp;沈如海急忙别过眼，狼狈地拿袖子遮挡视线：“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esp;&esp;“你看啊！”

&esp;&esp;沈葭不依不饶，抓着沈茹的手来到他面前：“你连看都不敢看，让她这个挨打的人怎么办？”

&esp;&esp;“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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