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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第2页）

&esp;&esp;他对司命施的傀儡术，正是以这块玉玦为引，如今玉玦碎了，傀儡术也跟着解开了。白费了他那么多功夫。

&esp;&esp;她用那把匕首从背后捅进他心口，舍身去护璀错时还中着傀儡术，为了璀错，她甚至能从傀儡术中挣得一线清明。

&esp;&esp;而后用挣得的这一线清明，来杀他。

&esp;&esp;“你都记起来了。”他蹲下身去看司命，司命用尽全力想站起来，奈何伤势过重，尝试了两回都无果，最终也只能脱力地坐在地上。

&esp;&esp;司命喘息了一阵儿，抬眼看他，“你不是祁痕。”

&esp;&esp;傀儡术解开后，这段日子她被控制时，鬼王对她都做了些什么，她也记了起来。

&esp;&esp;祁痕不会违背她的意愿强迫她，也不会逼她去做她不想做的事儿。

&esp;&esp;鬼王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笑出声来，笑得愈来愈厉害，过了一阵儿才同她道：“为什么？就因为那些事儿？我们都是成过亲的关系了，从前又不是没做过，你装什……”

&esp;&esp;他话音未落，司命便咬紧了下唇，抬手一巴掌挥过去。

&esp;&esp;她的手还未打到他脸上，便被轻松抓住手腕制住。鬼王面上笑意未减，骤然使力卸了她手腕，“那就是我的欲望，不过如今我已经不再压抑着罢了。”

&esp;&esp;“你知道么，再度看到你的你爱过天宫终年不散的云……

&esp;&esp;他从一开始便骗了斯玉。他并不是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只是对她难以启齿罢了——他连“鬼”都算不上，他是被鬼造出来的鬼。

&esp;&esp;造出他的那人，便是鬼王。

&esp;&esp;他是鬼王给自己预备的退路，是鬼王所作的最坏的打算——倘若鬼王这回大事未成，必然将被神族诛杀，届时鬼王会假死逃脱，尽力护住神魂，而后再以祁痕为祭，融入祁痕的神魂中，吞并祁痕原本的神魂，以神魂为载体的修为也随之慢慢恢复，让祁痕慢慢变成“鬼王”。

&esp;&esp;鬼王打算得周到，可唯独忘了一样——祁痕有了自己的神魂，也有了自己的意识，怎会甘心献祭自己？

&esp;&esp;而神魂吞并这事儿，倘若祁痕并非自愿，两人神魂相争，最终结果怕是会两败俱伤。

&esp;&esp;是以祁痕在下界正乱的时候，从阴殿逃了出去。

&esp;&esp;这时还未到最后那场大战，鬼王尚留在下界，看祁痕竟自己回了来，又看到他怀里那个只吊着一口气，怕是神魂都要留不下来的凡人女子，心中便明了。

&esp;&esp;鬼王的条件很简单，他已能操纵堕鬼，控制怨气，也自然有法子将那女子身上的怨气引下来，保住她的性命——不仅能保住她的性命，甚至还能为她加固神魂，若她有意修道，必将对她的道途大有裨益，若她无意，也会长命百岁，世世轮回善终。

&esp;&esp;他只要祁痕心甘情愿地献出自己。

&esp;&esp;怨气不断侵蚀着斯玉的神魂，情形已经拖不得，祁痕走投无路，只能答应下来。

&esp;&esp;鬼王暂时封住了斯玉，控制住怨气不再侵蚀她的神魂。

&esp;&esp;倘若他大事一举功成，他会救下斯玉，并准许祁痕与她长相厮守，倘若他当真被神族所诛，待祁痕以自己为祭后，他也会如约将斯玉救下。

&esp;&esp;在最终的结果到来之前的日子里，祁痕日日守着斯玉，哪怕她压根毫无知觉。

&esp;&esp;鬼王自然不会说什么——他巴不得祁痕情深至此，用一个凡间女子便能牵制住祁痕，可省了他不少心力。

&esp;&esp;最终大战爆发，神族陨灭，鬼王却也被合力诛杀。他低估了神族的力量，在有创世之能的颠覆性力量下，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他也压根保不全自己的神魂。

&esp;&esp;他的神魂只留下了一半。

&esp;&esp;这一半的神魂，一时不足以完全吞噬掉祁痕的神魂，但也总算是条生路。

&esp;&esp;祁痕最后吻了吻斯玉的眉心，极尽温柔。

&esp;&esp;他践行了他对鬼王的承诺，放任鬼王的神魂占据他的躯壳，吞噬他本身。

&esp;&esp;鬼王也如约，用尽最后一丝力量，救下了斯玉，将她送出了下界——下界仍乱着，她这般脆弱，再伤着了，场面便不好收拾了。

&esp;&esp;可在将怨气引下她神魂时，鬼王敏锐发觉，这女子并非是普通凡人这般简单。

&esp;&esp;奈何鬼王连神魂都只剩了一半，实在没有心力探寻一个平平无奇的弱女子的神魂，只略微一探，以为她是中界哪个小妖族遗落人间的小妖。

&esp;&esp;这种猜测也委实最为合理。

&esp;&esp;毕竟祁痕认识她时，她父母双亡，究竟出身何处，是否是那对凡人亲生，已经不可考证，一双灵敏至此的阴阳眼也的确过于罕见，说是妖族，最为合适。

&esp;&esp;再者说，若是仙君，大多会有另外的仙君照看着，不会像她这样被放任不管。

&esp;&esp;鬼王并未将祁痕的神魂完全吞噬，祁痕满怀希望地将斯玉送出去，从她刚被送出去的那刻起便在等她回来找自己——他自己如今神魂杂乱，是万万出不得下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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