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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第3页）

&esp;&esp;“殷川大运河的图纸绘好放到朕面前时，朕也就比谢不逢和谢观止他们现在大不了几岁。”

&esp;&esp;说着，他如再次陷入回忆般慢慢地眯起了眼。

&esp;&esp;运河是天初元年，皇帝继位起开始修建，修了整整十年。

&esp;&esp;不过在此之前，应当早几年就已经画好图纸，做好了规划。

&esp;&esp;果然，他又说：“那图绘好的时候，前朝哀帝尚在……”

&esp;&esp;皇帝早在不知不觉中将文清辞当做心腹。

&esp;&esp;例行问诊的时候，总喜欢同他聊上几句。

&esp;&esp;文清辞的话绝不算多，相比起皇帝身边的朝臣、近侍，他甚至有些沉默寡言。

&esp;&esp;但皇帝需要的，便是这样一个倾听者。

&esp;&esp;旁人图名、图利、图财、图赏，只有文清辞一心向医，心无旁骛，更与朝堂没什么利益牵扯。

&esp;&esp;平日里皇帝说一句，周围人恨不得诚惶诚恐地回上十句，听着便让人头大。

&esp;&esp;可文清辞总是安安静静地听着，只有关键时刻，才回答他的问题。

&esp;&esp;文清辞轻轻将银针刺入皇帝额间，直到这时，一身明黄的天子，仍在轻声回忆着往昔。

&esp;&esp;过了一会，文清辞将针收了回来。

&esp;&esp;诊疗将要结束，贤公公忽然带着一册小卷，从殿外走了进来。

&esp;&esp;皇帝抬了抬眼皮，漫不经心地问：“这是何物？”

&esp;&esp;“回禀陛下，这是二殿下写的小卷……关于殷川大运河清淤的。”

&esp;&esp;听到这里，刚才还一脸困意的皇帝，忽然睁开了眼睛。

&esp;&esp;“拿上来给朕瞧瞧。”

&esp;&esp;“是，陛下。”贤公公双手将小卷捧了上去，接着犹豫了一下，从殿上退了出去。

&esp;&esp;接过之后，皇帝方才还舒展着的眉，忽然紧紧地蹙在了一起。

&esp;&esp;他粗略将第一页看了一遍，忽然飞快翻了起来，没两下便将整个小卷看完了。

&esp;&esp;接着，突然重重地将手里的东西扔了下去。

&esp;&esp;用绳线装订的小卷，顷刻间散了开来。

&esp;&esp;见状，原本正在收拾药箱的文清辞动作随之一顿。

&esp;&esp;他放下手中的东西，缓缓向后退了两步，跪在了地上。

&esp;&esp;重金属中毒给情绪带来的负面作用，并没有消失，只是被强压了下来而已。

&esp;&esp;人多的时候，皇帝自己也会更克制一点，可一旦人少，便不一样了。

&esp;&esp;这甚至不是文清辞第一次见到“宅心仁厚”的皇帝在私下发火，以及露出阴晴不定的模样。

&esp;&esp;他忍不住将视线向下落去，瞄了地上的小卷一眼。

&esp;&esp;谢观止写得非常认真，详细记叙了如何协管、统筹清淤之事。

&esp;&esp;……这到底有什么好生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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