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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摇了摇头，&ldo;让他安稳当他的直学士吧，他和我们没牵连，官家也不会难为他。等他知道我们走了，自然也会离开的，到时候就天各一方吧，其实也很好。像春妈妈说的，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他教导我十来年也尽够了，往后的路我要自己走，不想再依靠任何人了。&rdo;佛哥有些哀伤，只是觉得她和以前不同了，现在很怕给人添麻烦，遇见了困难都要自己扛。原先她们和她算不得一条心，她们奉太后之命，除了保护她，更要督促她。但是现在局势变了，最近发生的种种，促使她们更加团结紧密。无论如何都要相携着回到绥国去，哪怕战火连天，死也要死在自己的国土上。&ldo;可惜春妈妈回不去了。&rdo;佛哥背靠着抱柱喃喃，&ldo;她是舍不得你，如果那天不是为了出去找崔先生，她也不会死。&rdo;她叹了口气，扭头擦了眼泪说：&ldo;都怪我，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和亲就不该带她来。&rdo;说着迟疑了下，&ldo;那天在鬼市恰好遇见崔先生了么？怎么这么巧？&rdo;佛哥说：&ldo;是很巧，春妈妈原想去大录士巷的，没曾想崔先生居然就在鬼市。&rdo;她沉吟了下，&ldo;鬼市大么？&rdo;佛哥说大，&ldo;比咱们建安的大多了。&rdo;她哦了声，&ldo;可能就是巧合吧，要是早一点遇上，崔先生睿智，说不定能拆穿那些御龙直。&rdo;正惆怅，前殿传来一阵磬和云锣的声响。这几天在替春渥超度，她不能披麻戴孝发送她，只得请了牌位安放在瑶华宫里。斜对面的山门上进来两个小道姑，在乱糟糟的人堆里穿行，冷不防腿上被雪砸了下，唉哟一声。也没停下，对cha着袖子到她面前拱手做了一揖，&ldo;仙师有礼。&rdo;她略颔首，她们嘻笑着松开两手，小袖底下竟掖了只小野兔。合起双手往上呈献，小兔子伏在掌心翕动着鼻子，模样很惹人喜爱。她咦了声接过来，&ldo;哪来的小兔子？&rdo;至清说：&ldo;是坊间一个小孩让我们带给仙师的，这儿还有一封信……&rdo;一壁回话，一壁把信送过去，&ldo;说仙师看了就知道。&rdo;秾华把信接过来，笔迹一看就是崔竹筳的。内容很简单，&ldo;初九申正，静待&rdo;。她怔了下，把两个小道姑打发了，回头问佛哥，&ldo;今天是初几？&rdo;佛哥道：&ldo;初五……信是崔先生送来的么？&rdo;她把信递给了她，她看后也有些意外，&ldo;崔先生果真料事如神，知道我们想离开瑶华宫。&rdo;她叹了口气，毕竟在他门下这么多年，她的脾气秉性他最了解。本来不想惊动他，可他既然已经准备妥当了，那就等他号令吧！她低头捋了捋掌中的幼兔，这么小，不知道满月没有，离开母亲只怕不能活。她起身回寝殿，找了个乌木的盒子，底下垫了厚厚的棉絮和稻糙，给它做了个窝。结果不知怎么回事，这兔子一直拉稀，到第三天就死了。她很难过，在梧桐树下挖了个坑，把它埋了。金姑子说野兔不像家兔，不习惯被豢养，有时候并不是照顾得不好，是它自己转不过弯来，把自己耽误死了。所以兔子也甚有骨气，她受了启发，开始称病闭门不出。期间秦让来过一次，给她送了好多东西。她道了谢，委婉表示不必把她的境况传到官家跟前。只是受了寒，小病小灾没什么大不了。官家目下正忙于应对战局，让他分了心不好。秦让诺诺应了，又说：&ldo;官家很是惦念圣人，几次想来，最后都因事耽搁了。臣临出宫，他嘱咐臣带话给圣人，请圣人一定照顾好自己的身子，除夕那日就接圣人回宫，请圣人暂且按捺。&rdo;她点头道好，拇指轻轻抚摩鸾形玉佩的纹理，那是冬至那天他亲手给她结在衣襟上的，她天天盘弄，玉带了她的体温，爱不释手。&ldo;官家身子可好？&rdo;她说，&ldo;又有好几日没有见他了，如今没法陪在他身边，一切要靠你们了。&rdo;秦让道：&ldo;本就是臣等应当的，圣人不吩咐，臣等也会尽心尽力。官家前阵子有些咳嗽，不过用了医官开的药，目下已经好多了。&rdo;&ldo;怎么咳嗽，是受寒了么？&rdo;秦让没好回话，只说是。心道她一定忘了军头司前她欲撞墙，是官家拿身子阻挡。那一记撞得不轻，连着咳了好几天，到昨日才渐渐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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