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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副小孩子心性，颠来倒去全是她的道理。春渥无奈笑道：&ldo;别任性，做不做实打实的皇后，还不是你自己说了算？人家留在你殿里，你深更半夜把人家轰出去，如今又来哭？&rdo;她气得捶榻，&ldo;不是我赶他走的，是他自己要走！&rdo;春渥知道同她说不清，也就由得她闹。不过这回没有满c黄打滚，看来是真伤心。忙上去捧捧她的脸，&ldo;好孩子，退一步海阔天空。你还小，脾气来了控制不住，这么下去把官家送了别人，到时候可别后悔。&rdo;一壁说一壁拽她，&ldo;起来吧，装个偶遇，官家心疼你，你的眼泪对着他流，比一个人偷偷哭有用多了。&rdo;春渥只是打趣，她哭得愈发伤心了，一头栽进她怀里，口齿不清道：&ldo;娘，我遇上了很为难的事，三言两语说不清……&rdo;春渥拍拍她的背，温声道：&ldo;说不清就不说了，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我问你，喜欢官家么？&rdo;她止住了眼泪，腼腆地点点头，&ldo;虽然他毛病很多。&rdo;春渥又气又好笑，&ldo;你自己的毛病也不少，还挑别人？如今他在贵妃阁中呢，你就这么远观？&rdo;她想了想，果然下榻到镜前抿头去了。看自己气色不好，取了胭脂兑水化开，薄薄在颊上拍了一层。都收拾完了又犹豫起来，&ldo;若他在贵妃阁中过夜，那我怎么办？&rdo;春渥愣了下说：&ldo;不会的，官家政务忙，歇了午觉一定会回去的。&rdo;她低头嗯了声，&ldo;叫她们别跟着，只我们两个去。&rdo;她终归还是好面子，春渥道好，搀她出了庆宁宫。不能直接去宜圣阁，便在花园里来回打转。秾华从来没有这样的经历，心里牵挂着一个人，左等不来，右等不来，从午后一直等到傍晚。太阳下山了，天边只剩淡淡的微光，巨大的失落笼罩住她，她有预感，也许一切都无法挽回了。日月交替，周身寒浸浸的。春渥眼见没了指望，嗒然道：&ldo;回去吧，别着凉。&rdo;她脸色颓败，精心晕染的面脂都花了，站在苗圃前摇头，&ldo;再等一会儿。&rdo;她出身不多高贵，但因她父亲家私巨万，她自小娇养，不落那些高门大户的千金下乘。她有她的骄傲，然而现在这份骄傲被击碎了，说再等一会儿，不过是绝望的执拗。春渥痛惜她，拢拢她的肩道：&ldo;罢了，万事不能强求。宫廷之中就是这样，你早些见识到，也不是什么坏事。&rdo;她深深朝宜圣阁方向望了一眼，阁中宫人已经开始预备掌灯了。她抚抚手臂，才觉得周身凉起来，灰了心，便不值得等下去了。同春渥相互扶持着往回走，边走边道：&ldo;娘，他终究不是我的。&rdo;目下的状况叫人没法开导，春渥只得说：&ldo;历来就是这样，哪个皇帝没有三宫六院？皇后就像民间的当家主母，要大肚能容。现在不单要接纳其他嫔妃，将来可能还要教养她们的子女。&rdo;&ldo;她们的子女？&rdo;她黯然看她，&ldo;官家会和她们生孩子么？&rdo;春渥慢慢点头，&ldo;有临幸就会有孩子，你是皇后，官家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将来皇子和帝姬们都管你叫孃孃，管生母只叫姐姐。&rdo;她听着，仿佛在听一个不可思议的故事。当初她母亲进宫同样难罢，所经受的一切也许还不及她，却也这么过来了。枯等半日，一片热诚都放凉了。今上在不在宜圣阁过夜她也不管了，这种事谁都阻止不了。派出去打探彤史的未有结果，他没从阁内出来，确实没办法记录。什么陌生人近不得身，都是拿来哄她的。如今不是跌进了温柔乡里，同贵妃纠缠到一处去了。可笑的是自己还把与帝王的感情当真，真傻得无药可救了。随意用了些饭，把人都打发走。正殿前后那么多窗户，她耐着性子一扇一扇去关。已经到了秋天，月光下的树木都有些萧瑟，风吹过去，干巴巴的生气全无。她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和这些植被一样，繁盛了一春，已经到了凋谢的时候了。崔先生说得对，没有了云观，没有了今上，她在禁中什么都不是。阖上窗，仔细cha好了楔子，回过身来，猛见身后站了个人，把她狠狠吓了一跳。&ldo;怎么不叫人通报一声？&rdo;她抚胸道，&ldo;官家还没就寝么？&rdo;他站在那里，眉目清冷，&ldo;皇后不也还未歇下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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