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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节（第3页）

&esp;&esp;可是今日，她走在背信弃义的道路上往身后一瞧，念及昔日的郡主太傅乃至杜仲何弃疗，却突然有些犹豫了。

&esp;&esp;段清晏说，此岁之内，要大理再无安首辅。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莫不是要除了安正则吧……

&esp;&esp;清尘与安正则的相交并没有到如段蕴那般地步，可再不济也是多年的旧识，感情还是很深厚的。由此而推及到何弃疗、杜仲……她突然慌乱得很。

&esp;&esp;段清晏成事之后，不会对段蕴怎么样，可会不会对安相他们怎么样，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esp;&esp;清尘心下一紧，到此时方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自己走至这一步，已经再没了朋友。

&esp;&esp;“你怎么了？”似是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段清晏带着一些关心的神色问过来。

&esp;&esp;“我、奴婢……”清尘局促地在下唇上咬了一下，眼神彷徨又藏着怯意，终于还是心一横问出了口，“殿下您对安相、对他们，要怎么办……”

&esp;&esp;“怎么办？”段清晏反问一句，眉梢一挑似乎是从她这话里觉出了几分趣味一般，先前那股狠戾的样子也不见了，“你这是有建议的意思？”

&esp;&esp;“奴婢不敢……不敢置喙殿下的决定。”

&esp;&esp;“那就是好奇咯？”

&esp;&esp;清尘犹豫一下，小小地点了点头。

&esp;&esp;“唔，安正则他不知好歹居然敢碰歆竹，又处处阻扰孤成事，麻烦又讨厌，你说孤应该拿他怎么样呢？”

&esp;&esp;“奴、奴婢不知……”

&esp;&esp;“你觉得五马分尸怎么样？或者大卸八块？嗯，八字似乎更吉利些。再或者凌迟如何？不过就是有些浪费时间，孤若是监督完整场行刑，怕是都要看得倦了。”

&esp;&esp;段清晏用一种漫不经心的戏谑语气与她谈论这些，清尘听得毛骨悚然，更是没敢抬头观察他表情。他这语气单听很像是在开玩笑，可又总有一些隐忍的怒意夹杂其中，一时间清尘也迷茫，段清晏究竟是不是认真在这样打算。

&esp;&esp;“……总归把安正则还是越惨越好。”段清晏自顾自地往下说，“至于杜仲那个家伙，因为他，孤也耗费了不少心神，额上皱纹都快要生出来了，所以也不能轻饶。对他是炮烙还是刖足呢？……嗯这个也得要好好考虑。还有何弃疗那小公公，生得挺白净清秀，对歆竹照顾得倒也蛮周到，看在他是个公公也足够可怜的份上，就只是流放好了。”

&esp;&esp;清尘心惊肉跳，光是想想这些骇人听闻的东西都足够她作呕了，段清晏居然可以如此平静地说出来。

&esp;&esp;见她全身一股紧张的样子，段清晏轻笑一声，抬手拍在了清尘右肩上。说“拍”或许不太恰当，因为他拍上去之后就没有再拿下来，维持着一手搭肩的姿势看上去有几分古怪。

&esp;&esp;“总这么低着头是作甚？莫不是怕我？”

&esp;&esp;清尘微微点头，不得不承认适才听他说那些话时，委实是怕的。

&esp;&esp;“你抬起头来，看着孤。”段清晏声音似乎很轻快。

&esp;&esp;“殿下……”

&esp;&esp;段清晏之前还布满阴霾的脸上此刻竟含着笑意，唇角扬起的一丝弧度让清尘不知如何是好，一度让她产生那笑意是因为自己而有的错觉。

&esp;&esp;“你是不是舍不得孤那样对他们？”

&esp;&esp;“是担心了？”不待她回答，段清晏又笑着问了一句。

&esp;&esp;清尘捏了下自己衣角，点头都不太敢用力。

&esp;&esp;段清晏抬起手来真正在她肩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随后收回手，突然凑到她近前轻声道，“怎么这么可爱，听不出来孤是在同你说笑么？”

&esp;&esp;在他靠过来的那瞬间，清尘就涨红了一张脸，此刻眼前那人已若无其事地回到了之前的状态，可怜她还红着脸睁圆了眼睛看着段清晏。

&esp;&esp;“你还真担心孤会把安正则大卸八块？”段清晏看她的目光像是在看不知世事的小孩子，“孤即便再讨厌他，也断不会做到那般田地的，你且放心。”

&esp;&esp;这算是专门来宽慰她的？

&esp;&esp;“安正则尽管不算什么好东西，近些年对大理的付出的心血还是有目共睹的。倘若日后孤亏待了他，万千子民又会怎么看孤？”似乎是怕她不相信，段清晏又稍加解说了一番。

&esp;&esp;这个理由显然十分具有说服力，清尘面上一喜，俯身便行了个大礼，“奴婢拜谢殿下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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