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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第2页）

&esp;&esp;她做事向来有分寸，进可攻，可以铁证如山置表妹于死地，退可守，也可适可而止，卖他和母亲一个人情，换得几日安稳舒心。

&esp;&esp;还能堵他的嘴，纵使喝药事泄，让他也无颜责问。

&esp;&esp;她所行所虑，若放在两军对峙，固然是决胜之策，可他们是夫妻，夫妻之间，却要她如此谋虑，便是她遇人不淑、姻缘不幸了。

&esp;&esp;她没把褚家当成归宿，而是当成战场，事事小心，步步为营。

&esp;&esp;这三年来，她走得不累么？

&esp;&esp;原来，她不只是不甘愿、不舒心，大概身心俱疲了吧。

&esp;&esp;终究是他这位夫君，没能做一个良人，要她孤身在深宅里摸爬滚打。

&esp;&esp;“岳丈放心，我以后定好好待她。”

&esp;&esp;这句话迟了三年。

&esp;&esp;天下父母大抵在嫁女之时都渴盼着得到这句承诺。

&esp;&esp;陆敏之一时竟红了眼，怕泄露情绪，只点点头，一句话不说。

&esp;&esp;翁婿二人一局对弈未完，忽听院中热闹起来，原是赴宴的陆鹭姐弟回来了。

&esp;&esp;陆鸢听到动静先迎了出来，陆鹭见姐姐没走，心下一喜，回头叫了句“元诺哥哥”，叫停了周玘离开的脚步。

&esp;&esp;周玘回头，恰碰上陆鸢的目光。

&esp;&esp;他今日宴上喝了些酒，玉色的脸上泛着微红，此刻看着陆鸢，那酡红不知为何蔓延到了眼周。

&esp;&esp;他竟情不自禁唤了句：“凌儿。”

&esp;&esp;陆鸢亦是未加思索，颦眉问了句：“谁叫你喝酒的？”

&esp;&esp;他有心疾，不能喝酒。

&esp;&esp;“我……”周玘一时竟像做错事的小孩子，好像已习惯陆鸢的嗔问，向前迎了两步，想去哄她。

&esp;&esp;“你别生气……”

&esp;&esp;这句话才说罢，听陆敏之高声说着“怎么才回来”快步走了出来。

&esp;&esp;褚昉也出了厅室，却并没迎过来，远远站在厅前石阶上看着周玘。

&esp;&esp;周玘恍惚了下，似骤然醒了神思，没再前行，只是对着陆鹭和陆鸢的方向温声说：“只喝了些许，大夫说无碍，不必忧心。”

&esp;&esp;陆鹭本想替周玘解释几句，看到褚昉也在，为替姐姐遮掩，遂回应周玘道：“总之你保重身子，以后尽量别喝酒。”

&esp;&esp;陆敏之迎过来，挡在女儿和周玘之间，寒暄几句之后忙送周玘出门。

&esp;&esp;陆鹭嫌弃地看褚昉一眼，这才小声问姐姐：“他怎么也在？”

&esp;&esp;陆鸢没有回答，说：“快去换衣裳吧，一身酒气。”

&esp;&esp;几人收拾一番，各自回房歇下。

&esp;&esp;陆鸢几乎是一躺下就闭上了眼睛，但褚昉知道她没有睡着。

&esp;&esp;她依旧面朝里侧，背对着他，两人之间不过隔着一套相接的衾被，却似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esp;&esp;褚昉探进衾被把人勾进怀中，安静地拥着她。

&esp;&esp;陆鸢没有转过身来，褚昉也没有迫她。

&esp;&esp;不知过了多久，夜色寂寂，陆鸢状似无意翻个身，离了褚昉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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