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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锯磨牙事（第2页）

&esp;&esp;卫王的形象还是很能糊弄人的，一派君子风范地先问妹妹、妹夫好。杞国公夫妇也忍气与他打招呼，莒国夫人道：“什么风把阿兄给吹了来了？”

&esp;&esp;卫王认真地道：“歪风。”

&esp;&esp;杞国公心里咯噔一下，只听卫王道：“咱们就明着说吧，圣人年方十一，正要一心向学的时候，皇太后何以此时便要为圣人择定皇后？又传言意嘱于杞国公家孙女？”

&esp;&esp;杞国公打着太极：“是么？我却是没听说，谁说要定我的孙女的？”

&esp;&esp;卫王听出这话不对，他也不傻，顺着就道：“这么说，贤伉俪也觉得此事不妥了？也是，皇后该是世家女。”

&esp;&esp;莒国夫人不干了：“皇太后也不是世家女！也做得皇后，做得太后。实话说与阿兄——为何我的孙女不可？世家也不见得有什么强，整日端着捏着，看着就气闷。《氏族志》也是人定的！”

&esp;&esp;“别说你不知道先帝还想过废后！”

&esp;&esp;杞国公也不开心了：“殿下，息怒，娘子，好好说话。除了一本《氏族志》，殿下还有别的反对理由吗？”

&esp;&esp;卫王道：“看来，贤伉俪是知道此事的？那咱们朝上理论吧。”

&esp;&esp;杞国公连忙拉住卫王，低声下气地问：“总要让我死个明白吧？这孩子为什么不行呢？殿下又看中哪家闺秀了呢？母仪天下，看的是孩子德行，不是吗？”

&esp;&esp;卫王心说，看皇太后那德行，我能放心吗？话不投机半句多，卫王拂袖而去。

&esp;&esp;莒国夫人也卯上了：“我就不信了，这事还能听了他的！”风风火火准备着礼物、准备着车马，她开始走亲戚。宜和大长公主姐妹那里是攻略重点，这两位辈份同样很高，还是卫王亲妹妹。又有，她还准备了大量的礼物，准备送给杜氏和郑琰等人，方便为她游说。

&esp;&esp;不久，昭仁殿里就传出了确切的消息，徐莹指名道姓地表示，希望她侄女徐欢嫁给萧复礼！

&esp;&esp;朝野炸开了锅！

&esp;&esp;这年头没啥“外戚不得干政”的说法，相反，由于一直是世家做外戚，外戚的声望还挺高。名门望族想一家连续两代把持着皇后的位子都比较困难，杞国公家居然有这样的计划！都不用开会，世家就开始喷了。

&esp;&esp;和气一点的如顾崇，说萧复礼才十一岁，一点也不用着急：“天下淑女多矣，何妨细细择其优者？”话里话外还是说，徐欢不够格。

&esp;&esp;毒舌如李神策直接就开喷：“圣人年十一，徐氏女年方八岁，及笄尚需七年，成婚之时圣人已年十八！我只怕到时候皇后把被圣人临幸过的宫人又给发卖了！”

&esp;&esp;作为帝师，楚椿说话比较斯文，也是咬住了出身：“徐氏寒微，岂可正位中宫？”

&esp;&esp;卫王得了世家的支持，也一力反对，并且表示：“皇太后言母为儿择媳，此是家事。然而皇后之尊事关天下，又关血脉，实是国事。不如皇太后选自己的儿媳，我们选自己的皇后？徐氏女可入宫，不为后。”

&esp;&esp;徐莹寸步不让，指称：“你们就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esp;&esp;萧复礼心里是不想娶徐家女儿的，他都没想过要娶媳妇的事儿，人家还没成年啊！于是一推二五六：“我年幼，皇太后与诸臣商议着来。”他也没心情去管这些事情，他早看明白了，这事儿现在由不得他作主，不如抽空去看看生母钱氏——她病还没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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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朝上争成这样，钱氏一病不起，钱氏这绝对是心病，虽然萧复礼已经不是她的儿子了，好歹也是她生的，眼珠子似的疼了这十二年。

&esp;&esp;她能为了萧复礼忍受着不能多见面，也能看着儿子管别人叫娘，到底是过继给人家才能有的大好前程。徐莹对她也还可以，物质生活也没缺，虽然也有意无意地隔离一下她与萧复礼，但是对钱氏来说，这些都是正常的，可以忍受的，自己母子的生活比以前好了不少，她也感激徐莹的。

&esp;&esp;然而泥人还有三分土脾气，钱氏的逆鳞就是萧复礼。时人观念，就是娶妻要娶世家女，徐莹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徐氏女钱氏也见过的，不能说不好，可她心里就是膈应啊！

&esp;&esp;越想越坑爹。她能理解徐莹的想法，却不代表能接受。这位皇太后年轻时做过什么鲁莽事儿，钱氏是记得真真儿的。当时钱氏也年轻，在承庆王府也过得算无忧无虑，没事八个卦。其中就有当时还是王妃的徐莹把侍婢卖掉的大新闻。

&esp;&esp;这样人家里出来的女孩子，给你当儿媳妇你要啊？

&esp;&esp;虽然徐莹不断把侄女弄进宫来学习，看着学得也不坏，可钱氏还是担心，天下淑女何其多，皇后应该从世家里选，不是吗？纵使不是世家，好歹给个没“家族病史”的啊！谁知道这些女孩子是不是“现在珍珠，以后鱼眼珠”？当年徐莹的名声也很好，又孝顺又懂事的，然后呢？

&esp;&esp;可儿子已经不是她的了，婚事她更插不上嘴，眼见皇太后跟朝臣死磕着，她是知道徐莹的硬脾气的，你说这一拖二拖的，真能拖上个几年，孩子来等着娶媳妇儿呢。到时候要是不娶徐家女儿，弄个别人来，皇太后不开心，又得生出多少事端？婆媳不睦，媳妇是要吃亏的，儿子也要受夹板气，钱氏担心儿子！

&esp;&esp;她一向是个有主意的人，遇上这件事儿，她是真的束手无策的——她能影响谁呢？

&esp;&esp;思前想后，她也只能向一个人求援——郑琰。

&esp;&esp;钱氏心里倒是觉得池春华很好的，池氏也是名门，虽然《氏族志》改了，但那本“勋格”在广大人民心中毕竟不如耳濡目染许多年，挂在口上的老世族得人心。池春华长得好看，学问也好，还讨人喜欢，人也聪明，整个人笑盈盈的，后台也很硬，她要做了阿元媳妇，阿元也能被带得开朗吧？

&esp;&esp;看人看家风，池家不用说，郑琰为人也很不错的，钱氏一直很感激郑琰，觉得她是个善心人，教出来的女儿也不会狠毒。郑家家门和睦，兄弟姐妹感情又好。

&esp;&esp;多好的人选啊！如果池春华做了皇后，钱氏心里隐隐也觉得，自己与阿元也算是回报了郑琰的援手。

&esp;&esp;可在徐莹的暗示下，郑琰退出了，钱氏不能说不失望，却也能理解——人家不乐意跟徐莹死磕，明摆着未来婆母不喜欢，又何必上赶着找虐？

&esp;&esp;这一理解不要紧，钱氏就愁上了：阿元可怎么办呢？思来想去，既然郑琰退出了，是不是就可以去做说客，给想个办法劝劝徐莹，各退一步，给阿元找个温和点的皇后，跟皇后好好处，而阿元也一如概往地对徐家好呢？强扭的瓜，它不甜啊！知子莫若母，阿元虽然也承皇太后的情，却不是很喜欢徐家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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