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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立进行中（第2页）

&esp;&esp;池脩之淡笑，表情怎么看怎么假，声音也平平淡淡的：“愿如君言。”

&esp;&esp;郑琰见李神策看向自己，方道：“帝后不合。”

&esp;&esp;李神策依旧微笑看着郑琰，郑琰低头想了一想：“时间，当速战速决。拖得久了，我等不占理，若真有人勤王，胜负尚未可知。再者，发动要有名目，兵谏可也，否则，士卒是不会跟你一起动的，先期得让士兵们知道，他们是去做一件……正义的事情。”等上了贼船，就下不来了，只好跟着一起造反。

&esp;&esp;李神策鼓掌：“妙！”

&esp;&esp;她略心虚，萧令先不好，不代表她造反就正义了，还有，萧令先完蛋了，徐莹怎么办呢？帝位的更迭，代表的是一场大清洗。

&esp;&esp;叶广学道：“梁横出入大正宫越来越频繁了，御史手里捏着的条条罪状，都够他罢职为民了。再刺激他一下儿，他就能再出祸国殃的主意！”这头猪养得够肥了，可以准备宰了。

&esp;&esp;郑靖业没有拍板答应，只是严肃地对叶广学道：“此事不密，吾等族矣！”

&esp;&esp;在场诸人一同立誓，除奸臣、正朝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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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虽然萧令先这皇帝当得实在不怎么样，诸位妄图谋废立的人还是捏了两把冷汗。大会开完了开小会，郑靖业这一回如今心腹，又把女儿女婿留得很晚，明确地嘱咐郑琰：“皇后不能有失。”

&esp;&esp;李幼嘉在一旁听得直点头：“杞国公一家近来也是四处活动，只是他们不敢说而已。”郑靖业的脸上看不出表情：“杞国公要再找你，你不要应也不是要不应。”李幼嘉道：“学生明白。”

&esp;&esp;郑靖业道：“好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不要鬼鬼祟祟的露出痕迹来。此事，我等不必做那急先锋。”李幼嘉、于元济等一齐应下，心中却对郑琰又高看两眼，这样的大事，郑琬尚且不知，郑琰却参与了。郑靖业又把郑琰单独留下来谈话，想来是与皇后有关。

&esp;&esp;李幼嘉心道，杞国公那里家大业大的，事情一旦发动，确实需要保证皇后的人身安全。甚而至于，如果能从世家那里护下了皇后，也是卖了一个大大的人情。心里想着，却与于元济等人一齐退了出去。

&esp;&esp;郑靖业跟郑琰说的却不单是这一件事，当听到郑靖业问：“你还记得当年拦着你的车，求你救她一命的钱氏么？”

&esp;&esp;郑琰一愣：“那是谁啊？”

&esp;&esp;郑靖业皱着眉，一副“你这个万事不经心的二货”的表情对郑琰道：“十八郎庶长子之母！”

&esp;&esp;哦！想起来了！“是她啊？交给圣人和娘子了，有两位安排着，想来没有别人插手的余地了——唔，当年我还给了她些金钱，这么说，她是生了个小男孩儿？也是她的运气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猛然睁大了眼睛，“阿爹是说？”

&esp;&esp;郑靖业的表情缓了过来：“他今年该有七岁啦，你与皇后见面的时候也说一说，给他接回来，一直在外面庄园里住着也不像个样子！”

&esp;&esp;池脩之一直静听，此时方道：“此事该岳父大人亲自去说。”

&esp;&esp;郑靖业笑着摇头：“你也不明白，事情要不露痕迹地办才行。你看魏王这些人，办事磨磨蹭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办好，分明是个不成气候的样子。我若真有心，早与魏王亲自谈了——你们，明白了吗？”

&esp;&esp;池氏小夫妻应道：“是。”

&esp;&esp;郑靖业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池脩之道：“岳父看好那个小孩子？可是有过人之处？”

&esp;&esp;郑琰拍掌道：“我知道了！”冷下脸来，“此事魏王做得、晋王做得、叶广学做得、沈晋也做得，独阿爹做不得！他们哪一个也不是顾命之臣！”万分景仰地看着她爹，坏人让魏王去做，事情都是他们做下的，是他们造反，郑靖业最后“反正”，以十八郎之子过继到徐莹名下为嗣，名正而言顺。不讨喜的皇帝也干掉了，新君又年幼，又承自家恩惠，郑靖业依旧是一个苦心尽忠的老臣。

&esp;&esp;之所以不亲自出面为十八郎之子正名，是为了不着痕迹，不引人注目。让郑琰出面，反正她与钱氏母子有渊源。更妙的是郑靖业再活个十年也该退休了，此时新君还不到二十岁，未必能够亲政，不会感受到一个老奸巨滑的权臣的过大压力，只会挂念退休老干部郑靖业的好。彼时郑氏写得有理有据，先说了自己上书的原因：她【忝为女侍中，奉命以襄佐皇后，治内外命妇事】，自己管得着外命妇的事情，所以不算多管闲事。又皇帝不听皇后之忠谏，使皇后出行，实在是件丢脸的事情。萧令先所为，使教坊出身的人跟良家出身的人同列，这是对良民的侮辱，请萧令先尊重现有的命妇。

&esp;&esp;而后写道，听说圣人在朝上说，皇帝想要随心所欲，【此言谬矣】！

&esp;&esp;【梁横曾以君为臣纲，以君言臣必从，此诚亡国之论！】

&esp;&esp;【问：“一言而可以兴邦，有诸？”对曰：“言不可以若是其几也。人之言曰：‘为君难，为臣不易。’如知为君之难也，不几乎一言而兴邦乎？”曰：“一言而丧邦，有诸？”对曰：言不可以若是其几也。人之言曰：‘予无乐乎为君，唯其言而莫予违也。’如其善而莫之违也，不亦善乎？如不善而莫之违也，不几乎一言而丧邦乎？”】

&esp;&esp;【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愿圣人毋以恶小而为之，毋以善小而不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不就是一步一步试探底线么？别想了！

&esp;&esp;【所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为明君，则臣为诚臣，父尽父责，则子为孝子。君不君，则臣不臣。】阐述了权利与义务的关系，得先履行义务再行使权利。

&esp;&esp;最后写道，希望皇帝明白，你做了一件大错事，违反了宗法，做皇帝要确定好自己的定位【家奴于主，言听计从，诚臣于主，对则行，错则谏。人主当与士大夫共治天下，而非奴视之！】

&esp;&esp;这么做对你也是有好处的，因为纳谏是美德【一人之计短，二人之计长，拾遗补阙，方可尽善尽美。】

&esp;&esp;这份奏疏条理清晰地阐明了限制君权的思想，从几个方面论证了君主专制需要相权加以制约。郑琰写了一番好论文。亏得她是穿来的，引用了许多名人名言，也没有被判抄袭。

&esp;&esp;写完论文，她又溜去熙山看徐莹了，根据协议，该世家出场了。

&esp;&esp;次日，弹章如潮水般涌了上来，明确提出“诛梁横、清君侧”。以叶广学、魏王为首的百官公卿“被迫兵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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