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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第2页）

&esp;&esp;这样的事发生了太多太多次，系统重复着被气到跳脚的过程，并没有因为颜棠每次都是沉默，就咽下那口气。

&esp;&esp;它与小颜棠内心中的恶意有相似之处，只不过一个明目张胆，一个在悄无声息的扎根于黑暗。

&esp;&esp;然而，最终还是发生了一些改变，只不过变的不是系统，而是小颜棠。

&esp;&esp;许是系统确实与他内心的恶意有浅层的相似，所以慢慢的，颜棠总感觉系统说的每一句“干死他”，都是自己的恶意在大声的咆哮。

&esp;&esp;又许是，一些恶意只要宣泄出来，只要暴晒在阳光下，那它就将化为乌有，心上的尘埃也随之被拂去。

&esp;&esp;所以，与暴躁系统相伴的小颜棠，不知从何时起，开始挺直了腰背，开始思考未来，也开始攒钱。

&esp;&esp;他第一份赚钱的工作，是最简单的捡瓶子。

&esp;&esp;小颜棠并没有辍学，这也就意味着他并没有大段的空余时间，只能趁着大课间时间做。

&esp;&esp;又意味着，他捡瓶子会被很多同龄人看见。

&esp;&esp;已经会像小松鼠一样偷偷笑的小孩，虽然没有回到最初的模样，却也又变的沉默了。

&esp;&esp;直至一次，小颜棠被一群男生围堵在教学楼顶楼，要求他对楼下喊出“我是捡破烂的”这句话。

&esp;&esp;小颜棠感觉自己浑身冰冷，冷到迈不开腿、张不了口。

&esp;&esp;但那天他却做了一件最勇敢，让他骄傲了一辈子的事。

&esp;&esp;不是向那群人弯腰屈服，正相反，是站起来，是撕开衣衫，暴露自己的恐惧。

&esp;&esp;他真的抓住了顶楼的栏杆，高高扬起一只手上拿着的空瓶，对着楼下过往的老师和同学们喊：

&esp;&esp;“我是捡瓶子的学生！”

&esp;&esp;“我用捡瓶子养活了我自己！”

&esp;&esp;“我觉得我好棒！”

&esp;&esp;……

&esp;&esp;自从一切厄运加深，小小的颜棠就始终沉默着，终于，像破晓的光穿透云层，像彩虹穿过厚实的阴云。

&esp;&esp;他畅快又无所畏惧的呐喊，那一刻，他不知道是将自己的脸面踩在了脚下，还是将自己的伤疤踩在了脚下。

&esp;&esp;但他知道，从那一刻开始，他无所畏惧。

&esp;&esp;小颜棠看不到身后同学的诧异表情，只能听到楼下一个经过的老师惊慌的大声对他喊：

&esp;&esp;“小崽子，你站那么高作死啊！赶紧给我下来！”

&esp;&esp;那天，他笑的特别开心，没有人知道，系统对他说：

&esp;&esp;“你在愤怒，为什么？”

&esp;&esp;“其实我不太懂，喊那个是什么意思，很难吗？我很认真的讲，对楼下喊干死你们，才最霸气。”

&esp;&esp;“要不我和你一起？”

&esp;&esp;……

&esp;&esp;所以，那天，楼下的同学老师听到的是单声，而颜棠听到的却是双声，每一句，都有系统和他一起。

&esp;&esp;而且，系统永远都比他喊的更大声，这方面它特别有胜负欲。

&esp;&esp;出乎预料的，老师和同学们的想法也与他所想的不同。

&esp;&esp;同学们都觉得他喊话的样子超酷，部分老师觉得这孩子好皮，捡瓶子卖钱有什么好嘚瑟的，要那么大声的说出来。

&esp;&esp;见过颜棠从封闭到敞开过程的老师，却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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