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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其他支队倒是传来了好消息,在高强度的排查之下,另一名逃犯孙强已在九湾镇被逮捕。杀人犯潜逃在外,居民人人自危,拖久以后,舆论也将发酵。总队压力巨大,又增派了一个支队的兵力,加强搜捕。陆青崖负责的机动中队,在石莲镇上摸不到线索,便应支队的命令,往其他兵力更为薄弱,尚未完全搜查的区域转移。这天下午,集合清点人数时,陆青崖发现少了一人——虞川不在。正要给虞川打电话,却见前面道路上一道身影狂奔而来。正是还未归队的虞川。虞川到陆青崖面前停下,“报,报告陆队,我发现一个情况……”他喘了两口气,把气息先喘匀,从口袋里摸出已被折得边沿磨损的地图,抖一抖展开,说道,“我昨晚听村口几个大爷聊天,听说抗日战争时期,这儿曾经经常遭到轰炸。不是马上要转移吗,我怕走了就没机会了,刚刚想到了这茬,所以跑回去找村里上了年纪的人问了一句,这儿修没修过防空洞……”陆青崖眼睛一亮。虞川点着地图上一处,“这儿,过去村民自己挖过一个防空洞,很浅,后来那片山坡塌过几次,就没人往那儿去了……”陆青崖当机立断:“沈指,你领着中队先转移。李昊,关逸阳,姚旭,跟我去探洞!”三人:“是!”虞川:“陆队,那我呢?”陆青崖拍一拍他肩膀,“当然跟我们走,这可是你立的功劳!”关逸阳上来将他手肘一撞,“脑子真好使,不亏是咱们中队的智商上限。”虞川嘿嘿笑。五人小队行动如风,飞快赶往那已经废弃的防空洞。一片乱枝杂草,把过去的路彻底改住了。一人开路,一人断后警戒,没一会儿功夫,就找到了洞口所在。走近一看,洞口处让陈年积土堵住了,荆棘蓬草生了根。但细看,被堵住的土堆,靠着洞口边缘的地方,却有一处缝隙,恰能容纳一个个子不大的人进出。那缝隙附近散落着土块,显然是有人进去的时候掰落的。陆青崖冲后面四人比了一个手势,大家点头,各自站好位。作战小组根本不打算硬碰硬,应对这样的地形,有轻轻轻松取巧的方式——陆青崖蹲下,从战术口袋里摸出一枚催泪弹,扯下保险销和拉环,顺着缝隙扔了进去。他将李昊砍下来的一把树枝,往那缝隙上一罩,遮盖严实,退后。几缕烟雾缓缓地飘出来,山麓间一片静寂。不过三分钟,里面骤然传出哭爹喊娘的声音。土块扑簌簌往下落,缝隙处传来猛烈撞击的声音。几管枪口立即对上去,陆青崖喝问:“是不是王伟!”一颗脑袋顶开了树枝,从缝隙里钻出来,痛哭喊道:“我是我是!救命啊!我要瞎了!我是不是要瞎了!”两人围上前,把潜逃了四天的王伟,从洞里扒了出来。凯旋的路上,大家抱臂坐在车上,脑袋挨着脑袋,呼呼大睡。军用吉普在乡间路上颠簸,连日的紧张感退去,疲劳潮水一样涌过来。然而陆青崖睡不着,他开了车窗,把一支烟含在嘴里,顾及沈锐在睡觉,只是嚼着滤嘴,没点燃。他摸出手机,正要给林媚去个电话,进来一条短信,严峰发的。严峰:帮你查了,林言谨跟林媚是在一个户口上,生日是xxxx年10月15号。窗外树木和一望无际的青纱帐飞速后退,风带着一股青草的腥味扑鼻而来,他思绪再度被拉回到了那一年……和林媚在一起之后,陆青崖带她去了一趟江浦市第一人民医院的住院部。在那儿,林媚第一次见到了陆青崖的妈妈。去的那天,陆妈妈精神状况不错,剥了橘子给她吃,和她聊了很久的天。陆青崖就倚窗站着,不参与对话,时不时瞥过来一眼。到中午,家里保姆给陆妈妈送来午餐,护士过来做常规检查,陆妈妈就让他们去吃午饭。那是八月份,天气更热,到楼下,他牵着她去旁边超市里买了两瓶冰水,拧开以后,在香樟树的树影里蹲下。“……是胃癌。”他这才开口。林媚一愣,水瓶从左手换到右手,突然间无所适从。陆青崖就抬起头来,往上看,笑了一声,抓着她的手把她拽下来。她差点跌一跤,也跟着蹲下了,闷着头不知该道说什么。陆青崖看着前方,“我爸总说我一事无成,我做什么都反对;我妈不一样,不管我做什么,她都支持……”他把瓶口往下倾斜,冲着手上的汗,水缓缓地流下去,浇在干热的地上。自陆青崖表白以后,两人还是维持着上午上课,下午去郊区的节奏。陆青崖告诉林媚,他压根没打算出国,现在配合陆良畴的安排只是缓兵之计。“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聊这件事的时候,是在傍晚,他俩躺在离那院子不远处的草地上,天还没黑透,草上还有热度,熏得背上出一层汗。陆青崖把一根草咬在嘴里,漫不经心地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林媚觉得这样不对,但并有没说什么。那个炎热的夏天终于结束,林媚去省会城市念研究生。异地恋谁都不习惯,每回打电话,林媚都能感觉到陆青崖怨气很大。他们车队也散了,那些哥们儿该去大学的去大学,该出国的出国。十月份的一天,林媚下课之后离开教室,老远就看见前面步道上站了个人。一眼就认出来了,但过了一会儿才相信那真的是陆青崖。个儿高,英俊之外,又自带一股好像看谁都不顺眼的傲气。普通的白t恤牛仔裤,站在树的浓荫底下就像是一幅画,来往女生都要多看一眼。矜持如林媚也体会到一种虚荣感,跟同行的室友打了声招呼,按捺不住雀跃的心情,走了过去。笑也掩饰不住,问他:“你怎么来了?”陆青崖现在挂在一个车队进行训练,车队就在省会城市,训练基地在郊区,离林媚的学校倒是有些距离。但他才来,暂时不用参加训练,有三天的假期。这晚他们去住宾馆。林媚多少有些忐忑,毕竟生平第一回跟异性单独外宿。但她觉得可能自己想多了——暑假里朝夕相处一个多月,他俩除了抱过,还没别的进展。这一点,陆青崖表现得跟他桀骜的行事风格完全不同,格外的纯情。标准间,晚上各睡各的床,聊天,有一搭没一搭。林媚打了个呵欠,说困了,他坐起身把灯关上。这才发现浴室里的灯没关,漏一点光。她睡眠浅,有光就睡不着,于是又坐起身,脚摸索着着去找拖鞋。“怎么了?”“浴室灯没关。”“你躺着吧。”陆青崖拧亮了自己床边的小灯,起身。脚步往浴室去,又折返……在她床边停下。林媚心脏停跳一拍,呼吸也不敢了。片刻,他在床沿上坐了下来,说:“……往里让让。”她往另一侧挪了些空间。下一秒,陆青崖躺下,翻了个身,把手臂搭在她腰上。脸对着脸,靠得太近,呼吸都拂在对方的鼻尖。她心跳过速,快要喘不上气了,很慢地眨了一下眼,不敢动。许久,他一低头,碰上她的唇。对床的小灯,光是橙黄的,把室内照出一种昏黄朦胧的调子,好像是傍晚天光收敛前的最后一刻。只是嘴唇碰着嘴唇,生涩而单纯地亲着。很久,陆青崖才动了动,手掌往上,包裹住她睡衣里的曲线,没用力,轻轻地合拢了手指。也就如此了。嘴唇挨在一起,他伸舌尖碰了碰她的嘴角,又退回去。她心跳乱得快要晕过去,比陆青崖更不敢动。直到很久以后,他退开,一把把她脑袋按在自己肩窝。她想抬头,又被他按回去。她想,陆青崖可能是脸红了。陆青崖,脸红,嘿,多稀奇。过了一会儿,陆青崖轻咳了声,“知道你想问,那就问吧……这是我初吻。”她其实没想问,但听他这么说还是高兴,声音闷在他t恤的布料里,“……你以前没谈过恋爱么。”“没。”“为什么,追你的女生肯定不少。”“不喜欢呗,还能为什么。”她小声问:“……那你喜欢我吗?”这样黏黏糊糊的问题,她基本不会问,告白的时候都没说喜欢,平常更加不会。陆青崖笑了一声,按在她脑袋上的手掌往下,蹭一蹭她的耳垂,把她脑袋轻轻一扳,凑拢,再去温柔地亲她。·那之后,他们每周见一到两次面,半学期过去,他所在的车队成功出线,能参加第二年年初的总决赛。一月放寒假,恰好陆青崖也休息,就提出一块儿去敦煌旅游。陆青崖懒得耐这个烦,规划线路的事,全由林媚来做。到达甘肃境内,他们碰上另外两个过来旅游的女大学生,恰好目标相同,就同行了一段。抵达沙漠边缘的那天下午,他们在靠近水源的露营地扎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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