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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第3页）

&esp;&esp;他拉起唇角哼了声，终于长长地舒出胸中一口恶气。胜负虽还没正式定下，可他浑身的血液已然开始叫嚣。

&esp;&esp;建德帝问他：“来者何人？”

&esp;&esp;卫晗拱手道：“启禀父皇，此人原是逆犯元占涏家中的帮佣。”说着看向跪在地上的老妪，“王氏，你自己个儿交代吧。”

&esp;&esp;老妪大约是氏，以及她的一双儿女卫晗跟汝宁。

&esp;&esp;京中守卫不足，叛军很快便攻入城中。建德帝虽快马加鞭赶回来，皇城仍遭了大难。卫晗和汝宁年纪尚小，受了不小的惊吓，窝在小章氏怀里哭。而他的皇长子卫旸，却被叛军掳走，不知所踪。

&esp;&esp;而后卫旸再次现身，便是一年之后，身边就跟着这么个“妹妹”，被他视为至宝。

&esp;&esp;因着那时，小姑娘年纪符合，还能通过宫中一系列严苛的考验，卫旸又甚是看重，建德帝就没起疑心，也没让人刨根问底地继续调查。

&esp;&esp;而今结合这老妪的话细想，也的确十分可疑，是该好好问清楚些了……

&esp;&esp;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元曦，建德帝转向那老妪，问道：“你说郡主就是元家那位走失的女孩，可有什么证据？”

&esp;&esp;“这……这还要什么证据。”那老妪搓揉手背，笑得有些拘谨，“那孩子是草民一手带大的，她身上有几颗痣几个胎记，脚脖子上的疤又是打哪儿来的，草民都一清二楚。”

&esp;&esp;元曦抿紧唇瓣，脚下意识地往后缩。

&esp;&esp;她说得没错，自己脚脖子上的确有一道疤，是小时候在流放地干活的时候，不小心叫石头子儿划破的。当时她们用不起药膏，伤口好了之后，就留下了一道疤，经年累月也不见消。

&esp;&esp;因着是很小很小时候的事，元曦自己都快忘记，身上还有这么一道疤。不曾想，她居然知道……

&esp;&esp;难不成，这世上还真有借尸还魂之事？

&esp;&esp;不可能啊。

&esp;&esp;元曦很想戳穿她的谎言，奈何这事不能由她来说，否则即便自己能证明那老妪并非当初照顾她的嬷嬷，那又该如何解释，自己会知道这个？

&esp;&esp;她认，与不认，都是死局。

&esp;&esp;卫晗拿捏的，就是她这点！

&esp;&esp;那老妪还在喋喋不休，说着她小时候的事，有的真，有的假，说得绘声绘色。连很多常人注意不到的细节，她都记得清清楚楚，非亲自教养过说不出来。

&esp;&esp;在场众人都逐渐信以为真，睇向元曦的目光也跟着变化。

&esp;&esp;建德帝也黑沉了脸，多年不曾发过火的人，动起气来，气势照样不减。大家都情不自禁哆嗦，鹌鹑似的埋下脑袋。

&esp;&esp;元曦也咬紧了槽牙，拳头在膝上捏得山响，却是拿那老妪半点辙儿也没有。

&esp;&esp;“你方才说，郡主身上有几颗痣，几个胎记，你都记得清清楚楚？”一直坐在旁边，沉默观望的卫旸，忽然曲指敲了敲桌面，问道。

&esp;&esp;老妪说得正在兴头上，猝然被打断，愣了片刻，才讪讪将视线调过来，小声道：“是……是。”

&esp;&esp;卫旸笑，“好，既如此，孤便问你，郡主左肩头上的胎记，是什么形状的？”

&esp;&esp;老妪一愣，脱口而出道：“她、她左肩上没有胎记啊……”

&esp;&esp;“哦？”卫旸挑眉，“你确定？”

&esp;&esp;他边问边笑起来，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天光自密密交织的浓睫中倾斜而出，令人不禁想起丛林中蛰伏的孤狼，看似孤僻寡淡，与世无争，却是比周围任何人都要危险。

&esp;&esp;老妪不自觉战栗，汗珠顺着额角滑落，勾起一阵奇痒，她却愣是不敢抬手去擦，只咬唇忍着，眼珠子在眶里飞快地左右来回窜，好半晌才恍然大悟般地“啊”了声：“草民想起来了，是有那么一块，长得不大，跟花瓣儿似的，所以很容易就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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