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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踩在了木桥上。
木桥并不长,十几步便到了对岸。
当姚蓁的足底再次踏在地面上时,她听到秦颂阴森如毒蛇的笑声:“取下公主的蒙眼布罢。——公主,快来瞧瞧,你会心中痛快的。”
婢子上前为她解布,衣料摩挲,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姚蓁耳边回荡着秦颂阴恻恻的笑声。
他们似乎身处在空旷的建筑之中,稍微大些的动静便能有激出回响。
她支着耳,竭力辨别着面前的动静,反馈给她的却是一片死寂,空寂寂的,丝毫没有宋濯的半点声响。
姚蓁心底发凉,浑身僵硬,想到秦颂方才阴阳怪气的话语,头脑有些发蒙。
秦颂为何执意要带她来此,又频频提及,她会痛快不已?
她的耳边“嗡”的一声响,想到了一个可怖的可能,浑身血液宛若逆流。
莫非,莫非宋濯出事了?
她心中一阵锐痛,宛若被尖利的刺用力捅了一下,而后狠狠拧转,恨不能将她的心脏绞成一滩血肉泥。
婢子终于将层叠繁复的蒙眼布解下。
姚蓁眨眨眼,视野渐渐聚焦,借着日光,望见面前那道被捆在刑架上、浑身是血痕的隽长身影时,鼻息一窒,心中怮痛难平。
泪水霎时便夺眶而出。
她死死咬着牙,双手指甲用力掐着手掌,才竭力将眼泪逼回。
秦颂慢悠悠地踱步,瞥她一眼,愉悦道:“公主,我亲手打的,你可还满意?”
旋即他面色一僵,狐疑地打量着她:“你哭了?”
姚蓁缓缓抬眼望向他。
她表现的极为淡定,面容无波,眼深如潭,唇角勾起一抹笑,轻声道:“满意极了。”
她浑不在意的用衣袖拂拭眼尾,借助衣袖的遮掩,深深地望向宋濯。
确认他的胸口尚且有气息起伏时,她定了定心神,将方才所有的失态尽数收敛。
她放下衣袖,瞧见衣角上洇开的湿痕时笑了笑,慢吞吞的、风轻云淡道:“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会哭。许是方才蒙眼布系的有些紧,弄痛了眼,才看起来像哭过。”
闻言,秦颂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
他十分满意地欣赏宋濯身上的血,口中不时啧啧两声。
他将视线挪开的一瞬,姚蓁的眼眸中骤然掀起了风浪,牙关紧咬,死死地盯着他的后背,恨不能以目为刃,亲手了断了他,将他千刀万剐。
秦颂浑然不觉。
命人提起一旁盛放着冰水的水桶,将水尽数泼到宋濯身上。
血水顺着宋濯的衣襟,滴滴答答的落下。
水声回荡,秦颂试了试宋濯的鼻息,颇为忿忿道:“放心罢公主,他宋君洮现今还没死,你我有大把时日可以磋磨他。”
姚蓁听着他小人得志的腔调,胸臆中怒火更甚。
“——不过今日找你来,乃是因为旁的事。”他话音一转,语调忽然变得严肃,“公主,你走过来些。”
姚蓁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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