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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第2页）

&esp;&esp;“我们去那边，”她指林子另一头，微垫起脚说在他耳根下小声说，“院儿里还没熄灯呢，再待会儿。”然后低声重复：再待会儿……

&esp;&esp;各种接吻方法，那一晚大院熄灯前算是试了个遍。

&esp;&esp;面对喜欢的人，谁都一样，想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拿给她。可他总想不出，能送她什么，她还没和自己在一块那阵，记得归晓曾多看了两眼他的手机。在当兵前，他一股脑将钱都拿去买了新的，带回北京给她，也算是一贫如洗入了伍。

&esp;&esp;到部队上，更没机会接触小女孩喜欢的东西。

&esp;&esp;头一回摸枪，他捡了空弹壳回去。

&esp;&esp;照新兵连连长说的，在地上没事打磨两下，个个都磨得金光锃亮。虽然归晓对这东西并不稀罕，从小就见，但他在这偏僻的地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好送人家的，这个还稍许能讲出点意义来，可惜的是他攒了半抽屉的子弹壳，也没送出去。

&esp;&esp;归路向何方（5）

&esp;&esp;分手那天。

&esp;&esp;归晓是在校门口对面的电信局大厅里打得电话。

&esp;&esp;ic卡的公用电话机，在电信局大厅一侧的落地玻璃窗旁边排了六个电话，都有人。归晓排队等，等到快晚自习开始了终于有个阿姨让了位置。

&esp;&esp;她坐上黑色皮座椅，将ic卡片插吞卡的缝隙，拨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esp;&esp;四个月。

&esp;&esp;打过去电话不是人不在部队，就是不方便接电话。难得通上话，她委屈抱怨，他就不说话……到现在给他打电话都怕了，许多时候挂了电话她就后悔，这几个月自己的脾气怎么就这样了，不近人情，句句带刺。

&esp;&esp;她想说，路晨我家里出事了……

&esp;&esp;她想说，我天天在家，看我爸妈闹离婚，还看见那个女的了，以前我可崇拜我爸了，现在特别恨他，也可怜我妈。晚上睡不着，上课听不懂，每科老师都找我谈话……

&esp;&esp;今晚更想说，我说要检举我爸，他把我东西都扔出来了。

&esp;&esp;好多话压在心里，可他又不能回来。

&esp;&esp;等了许久，电话那头的他终于出现：“归晓？有急事？”

&esp;&esp;她听到他微微喘着气，眼泪扑扑落个不停：“是不是这么晚给你打电话，不方便？”

&esp;&esp;他没否认：“还行，快点说，没事。”

&esp;&esp;她排队就等了四十几分钟，马上就晚自习了，晚饭都来不及去食堂买……

&esp;&esp;“归晓？”路晨低声叫他的名字。

&esp;&esp;“我想听你说话，你多说点行吗？”归晓轻声说，吸了吸鼻子，在校裙的口袋里翻纸巾，没有……迫不得已用手背不停去抹眼泪，狼狈极了，“……我想你了，路晨。”

&esp;&esp;“感冒了？热伤风？”

&esp;&esp;“有点。”

&esp;&esp;“去买点药吃，好不好？”

&esp;&esp;“嗯……”

&esp;&esp;后边一个公用电话的人看到归晓蜷着身子，头抵在电话旁的塑料板上在哭，还死活不肯哭出声，冒头张望这里瞧热闹。

&esp;&esp;“怎么不说话了？”他略顿了一顿，“要没事，我先挂。记得去买药。”

&esp;&esp;“……别挂行吗？”

&esp;&esp;“等集训完我找你，再等三个月。”

&esp;&esp;“路晨你别挂行吗？我都快四个月没和你好好说过话了……”

&esp;&e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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