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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等医生走了,岳鸣飞就小声地告诉我,他只是打伤了金乐乐的前额,后脑的伤绝对不是他所为。我怕隔墙有耳,嘱咐岳鸣飞别再说了,有什么私底下再谈。之后,大家一起坐在医院里,守着金乐乐,并分批去安慰金乐乐的父母。对于金乐乐出事的原因,谁都解释不清楚,金乐乐的父母又不认可那是一件意外,嚷着要警察查出真相。
&esp;&esp;胡队长不善言辞,安抚不了,等我们离去之后,金乐乐的父母又哭又闹,居然让秦望接了案子,甚至到渡场把金乐乐的私人物品都带走了,还装模作样地做了现场侦察。我和岳鸣飞心里七上八下,现在说实话太晚了,否则金乐乐的父母一定会将我们当做凶手。事实上,我们不是真凶,不如让秦望去查好了,也许能比我们找到更多的线索。
&esp;&esp;好不容易,熬过了这漫长的一天,大家晚上在食堂吃饭时,纷纷议论金乐乐的事,还问彼此昨晚在哪里。我想起岳鸣飞曾给金乐乐打过一次电话,万一秦望去查通话记录,他该怎么解释?不过,我昨天晚上和贾瞎子提过那件事,他倒是可以作证,岳鸣飞打电话是想给大家买夜宵。至于金乐乐为什么撒谎,夜里不在渡场,那就让秦望查下去吧。
&esp;&esp;可我实在想不出,渡场的同行会那么狠心,将金乐乐置于死地,也许是外面的人干的,但外面的人怎么对渡场的事这么了解?
&esp;&esp;这天晚上,我看到金乐乐的房间空了,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她有过错,但不至于遭那么大的罪。不知道金乐乐搜集的秘密在不在房间里,如果在的话,现在秦望应该发现了。我一个人绕着渡场,在草地旁散步透气,琢磨着秦望要是查到真相了,该怎么把最近的事都告诉他,好让他追查唐二爷的死。
&esp;&esp;当经过办公楼时,我愣了愣,警察没有将办公室的东西带走,金乐乐会不会把秘密藏在那里面?我昨晚没在金乐乐的房间找到有价值的线索,她那么精明,不太可能把东西藏在房间里,让神秘人偷去。夜幕已经降临,我看大家都在房间里,于是蹑手蹑脚地摸到窗户旁,伸手钩住了里面的钥匙,悄悄地打开了办公室。当然,我没想过要戴手套,以防留下指纹之类的事,因为这些地方不算私人领域,渡场的人都来过,没有指纹才奇怪呢。
&esp;&esp;我不敢开灯,只是亮起手机屏幕,随处照了照。办公室的桌子上都是些报纸和文件,一直没人动过。我想了想,金乐乐在办公室待的时间很长,比在宿舍里还要长,如果有秘密的话,她肯定藏在这里才对。于是,我将那沓又厚又乱的文件翻了翻,一本书就从文件底下露出来。
&esp;&esp;“书?”我好奇地抽出那本书,凑近一瞧,那是阿加莎写的《哑证人》,原来金乐乐房间缺少的那本书就在这里。讽刺的是,金乐乐现在就是“哑证人”了,不管她之前知道多少秘密。
&esp;&esp;这时,我想把书放回去,书页里就掉下来一个信封。我拾起来一看,那封信已经被拆开了,可收信人不是金乐乐,而是我的名字——黄丁意。渡场的位置比较偏僻,邮递员很少过来,有什么文件都是由金乐乐接收的。我来渡场那么久了,从没收到过信,当即很好奇,金乐乐为什么要截住我的信?信封上的邮戳投递地址是彝山镇,时间是5月10日,这是最近寄来的信。
&esp;&esp;我百思不解,不知道谁给我寄了这么一封信,于是将信封抖了抖,把里面的东西倒在桌子上。昏暗之中,我将倒出的东西拿在手上,借着手机屏幕的朦胧光线端详了几秒钟,随即恍然大悟,这就是金乐乐知道所有秘密的关键!
&esp;&esp;骨灰
&esp;&esp;渡场的办公楼里蚊子横飞乱舞,我拿出手机屏幕照明时,它们就拥过来叮咬,害得我手臂又痒又疼。金乐乐宿舍里的东西都被秦望带走了,为的是应付金乐乐父母的要求,走个过场罢了。办公楼里的东西还没人翻过,我从桌子上的文件底下找到了阿加莎的《哑证人》,没想到里面竟夹着一封信,更奇怪的是,收信人不是金乐乐,而是我。
&esp;&esp;“这死女人,居然敢截我的信,难怪她什么都知道!”我又气又同情地想,“好奇害死猫,八卦害死人啊!”
&esp;&esp;我挠了挠被蚊子咬过的地方,然后将被拆开的信抖了抖,里面就掉了一张纸出来,轻轻地落到了桌子上。我到渡场大半年了,连爸妈都没写过信给我,谁会给我写信呢?现在已经是21世纪了,要联系不会打手机吗,还写什么信!我困惑地从桌面上把纸张拾起来,通过手机屏幕的朦胧光线瞧了瞧,那上面一个字都没有,只有许多颜色,是几十个同心圆。
&esp;&esp;“广告宣传单吗?”我费解地想,“谁给我寄这种烂东西?”
&esp;&esp;再一看,信封上的字迹有点眼熟,可又不敢完全确定。自从毕业了,我就很少再动过笔,也没看过别人写的字。可金乐乐把信藏在隐秘的地方,一定有她的意图,她不是省油的灯,既然特地选了《哑证人》来藏信,那她肯定想过,昨晚去水库会有凶险。蚊子越来越多,我被咬得太难受了,想要带着书和信溜出去,此时就想起来,这笔迹之前看见过!
&esp;&esp;前段时间,我和岳鸣飞偷了钥匙,钻进唐二爷的房间里,在他草席下找到过许多生日贺卡和信。那些生日卡片是给李小爱的,可惜都没寄出去,信封只写了名字,没写地址,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拿着生日卡片和信封研究过一段时间,因此对那些笔迹还有些印象,初看就觉得很眼熟。
&esp;&esp;我心中激动,怕被人逮住,随即悄悄关上门,飞快地逃回房间里。关上了灯,点燃了蚊香,我就闷在热气腾腾的宿舍里,拿出手电仔细看那封信。邮戳是5月10日,那时唐二爷已经死了,他怎么给我寄信呢?不过彝山镇是小城镇,如果把信投进邮筒里,有时半个月甚至一个月才有邮递员来收信,时间有延迟倒能解释得清楚。
&esp;&esp;“这么说来,唐二爷可能在出事前给我留了一封信?”我难以置信,深吸了一口气。或许,金乐乐也猜出唐二爷死前留了一手,于是依样画葫芦,在去水库的当晚就留下许多线索,想以此警告神秘人不要对她动手。遗憾的是,金乐乐高估了我和岳鸣飞,她埋的线索太深了,老子又不是大侦探波洛,哪里看得出她的意图。
&esp;&esp;我在床上打了个翻身,心里骂了一句,唐二爷也真是的,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非要搞侦探游戏。可我转念一想,唐二爷那么小心翼翼,八成是怕信被人截住,所以不敢写得太直白。事实证明,信确实被人拆了,若非我偷偷去翻金乐乐的办公室,恐怕永远不知道唐二爷给我留了一封这么重要的信件。金乐乐偷拆了信,一定看出了多彩同心圆的含义,可我却无法参透。
&esp;&esp;这一晚,我实在太累了,躺在床上,牙没刷,脸没洗就昏昏入睡了。早上一过,鸟儿叽叽喳喳地乱叫,吵醒了我。睁眼的那一刻,我敏感地摸了摸床头,以为信被人偷走了。幸好,信还在床头,门也没有蹊跷地被打开。看来,能自由进出我房间的人只有金乐乐,她现在躺在医院里,怪事就停止了,但害她的人是谁呢?
&esp;&esp;上午,苗姐破天荒地光临渡场,她看见我在刷牙洗脸,很不满意地嘟囔了几句,好像是说我太懒了,现在才起床。之后,苗姐与胡队长在办公室里谈了很久,不知道商量什么事。在这之前,韩嫂已经去买菜了,贾瞎子也一起同行,顺便给他的双眼做检查,确认眼组织有没有坏死,他每个月都要检查一次。
&esp;&esp;“喂!你说,秦望能查出来吗?”岳鸣飞忽然从宿舍里走出来,一脸担心的样子。
&esp;&esp;“我以为你早就出去了。”我有些意外,回头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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