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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静咬着唇，&ldo;我没有地方去。&rdo;杨启程点燃烟，吸了一口，&ldo;怎么，听你意思，打算赖我这儿了？&rdo;杨静眼眶红了，&ldo;……不是，我真的没地方去。&rdo;&ldo;你妈是谁送去火化的？&rdo;&ldo;一……一个朋友。&rdo;&ldo;那你去找她这个朋友。&rdo;&ldo;我不能找他……&rdo;杨静声音里已带哭腔。杨启程瞥她一眼，心下明了，这位&ldo;朋友&rdo;大约就是某一位客人。他耐着性子，尝试跟她讲道理：&ldo;你跟我这哭没用，我跟你非亲非故，你住我家里，我也不方便。&rdo;杨静抬起头，眼里已满是泪水，&ldo;你给我一个睡的地方就行了，我能帮你干活，不会花你钱的……&rdo;杨启程第一次注意到，这小姑娘眼睛还挺大，&ldo;这事没商量。你还在读书吧？找你们老师，老师不行找校长，总有人帮你解决。&rdo;杨静不吭声了，埋下头，手捂着嘴，呜呜地哭。小女孩哭声尖而细，杨启程听得心里火气直冒，&ldo;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是不是要我像房东一样把你赶出去？&rdo;杨静肩膀又抖了一下，猛哭了几声，走到角落里，拾起那几袋&ldo;破烂&rdo;。她拖着硕大的袋子，缓缓走到门口，回头期期艾艾地望了杨启程一眼。杨启程没有开口，静坐着抽烟。她只好打开门，拖着袋子慢慢地出去了。门阖上，外面陡然爆发出一阵激烈的哭声。杨启程面无表情地做那儿抽烟，抽得很慢，等一支抽完，门外的哭声也停了。一切回归于平静，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杨启程枯坐在c黄上，心里一阵烦躁。中午的日光从小气窗里漏进来，照在那张斑驳的红漆木桌上，桌上躺着一包没开封的软黄盒子的&ldo;红梅&rdo;。过了半晌，杨启程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手机，给缸子打电话。还没拨完号，响起震天动地的拍门声，&ldo;程哥！程哥你赶紧跑！好像有人要找你麻烦！&rdo;杨启程一跃而起，打开门，杨静哭花的脸上神情急切。&ldo;谁找我麻烦？&rdo;&ldo;我不知道！我在巷子口听见的，一共四个人，膀子上都有纹身，他们提到你的名字……&rdo;杨启程心里一凛，将她往外一推，&ldo;快跑。&rdo;&ldo;你呢？&rdo;杨启程几步到了走廊的窗户，往下看了一眼，那四个人已经进楼了。杨静问：&ldo;他们来了吗？&rdo;杨启程没答。楼下脚步声越来越近，杨静急得直跺脚，二话不说，跑过去就将杨启程手臂一抓。杨启程没想到她手劲儿这么大，脚下一个踉跄，&ldo;干什么？&rdo;杨静没说话，蹲在410的门口，使劲儿抠墙根下的一个老鼠洞，抠了半天，举起一把钥匙，&ldo;找到了！&rdo;四人踏上了四楼，一个粗噶的男声&ldo;呸&rdo;了一句，&ldo;这地方他娘的能住人？‐‐瞅啥瞅？嫌命大是吧？&rdo;杨静一手捏着杨启程粗粝的大手，耳朵贴着门板，心脏砰砰直跳。很快，四人的脚步声近在咫尺，有人踢了一下对面的本门，&ldo;杨启程！给老子滚出来！&rdo;紧接着又是几脚。有人问：&ldo;不在？&rdo;四人商量一阵，正打算走，忽有人说，&ldo;确定是在409？&rdo;杨静心脏一紧，手也跟着攥紧了。杨启程低头看了一眼，她五指细细白白，和他古铜色的皮肤对比分明。&ldo;……应该是吧，我记得是409啊。&rdo;&ldo;cao，把附近这几家都敲一遍！&rdo;杨静赶紧远离门板，&ldo;里面有个衣柜，你躲起来，我来开门。&rdo;杨启程站着没动。杨静急了，使劲把他往里推，然而只来得及将他推到帘子后面，敲门声已经响起。杨静回头叮嘱他：&ldo;你别出声！&rdo;杨启程有些想笑，用力憋住了，点了点头，想看她会玩出什么花样。杨静深吸一口气，不紧不慢地打开了门，仰头瞅了一眼，皱眉道：&ldo;我妈不在，你们改天再来。&rdo;四人大笑，&ldo;你妈去哪儿了？&rdo;&ldo;火葬场。&rdo;&ldo;去火葬场干什么？&rdo;&ldo;投胎。&rdo;四人面面相觑。有一人探头往里看了一眼，&ldo;里面都搬空了。&rdo;为首的&ldo;粗噶男声&rdo;低头看着杨静，&ldo;你要搬家？&rdo;&ldo;死了人的房子，晚上闹鬼，当然要搬。&rdo;屋里暗沉沉的，没半点人气，&ldo;粗噶男声&rdo;一挥手，&ldo;走吧，去看看408&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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