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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第3页）

&esp;&esp;文凤真猛然低头，一手支撑在地，抑制不住的颤抖，指尖几乎在地砖扣出缝隙，鲜血淋漓。

&esp;&esp;大口喘息，却没有一丝空气挤进肺，艰难凝涩到极致，自责到无法呼吸。

&esp;&esp;“呼——”

&esp;&esp;眼前一片漆黑，意识消失的尽头，什么都看不见。

&esp;&esp;“陛下喘疾发作了……快找太医！”宫人们慌乱叫喊。

&esp;&esp;他没办法再继续回想，因为眼前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浓墨暗色。

&esp;&esp;……

&esp;&esp;“呼——”

&esp;&esp;暴雨噼里啪啦地落入湖面，文凤真眼前一片漆黑，沉沉陷不进一丝光芒。

&esp;&esp;猛然双手扶阑干，空气极其凝肃，雨水冷冰冰，心如刀绞。

&esp;&esp;喘息也越来越绞紧，文凤真喘疾被刺激发作，突如其来的猛烈，危险又致命，这袭白袍在四楼摇摇欲坠。

&esp;&esp;冯祥在大雨中求道：“辽姐儿，您别说了！殿下会死的……”

&esp;&esp;辽袖眼底微红，不知脸上的是泪水还是雨水，她笑着颤声。

&esp;&esp;“因为殿下把雪芽送走了！我怎么求都求不来……”

&esp;&esp;“每日清晨都说喜欢我的殿下，为什么会让我一个人待在那里。”

&esp;&esp;“这些都是我没有办法明白的地方……”

&esp;&esp;文凤真勉强找出一丝神智，他牵起了嘴角，似在嘲笑自己，毫无知觉的。

&esp;&esp;袖袖，这就是你的心境吗？

&esp;&esp;一瞬间涌上来的痛楚、惘然、怨恨、愤怒……原来她难过了这么久，原来她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esp;&esp;而他在今夜之前，浑然不知。

&esp;&esp;他甚至不敢去想，上辈子她活得有多难过。

&esp;&esp;他总是那么高高在上，傲慢冷酷，不懂为什么底层的老百姓会怨恨他。

&esp;&esp;不懂她忍下的委屈，也从不懂她真正想要什么。

&esp;&esp;他轻轻开口，不知说了什么话，字音太轻，被雨声模糊了。

&esp;&esp;首辅府的宾客全都下了马车，手上提了一盏盏灯笼，围在湖畔。

&esp;&esp;宋搬山快步撑伞过去，将衣衫披在辽袖肩头，安抚了她。

&esp;&esp;辽袖仰着头，静静望着夜色中的文凤真，方才他说了什么？

&esp;&esp;满城权贵瞧见了玉鹤楼四楼的人。

&esp;&esp;不可一世的文凤真，嚣张恶劣的年轻异姓王，总是居高临下，气定神闲地玩弄权术，眼底一抹嚣气腾腾的红。

&esp;&esp;此刻仅能看见一袭白袍，在灯火中摇摇欲坠。

&esp;&esp;文凤真眼前模糊不清，头疼欲裂，一下子黯淡无光，耳边只剩下药盏一倾而尽，摔碎的清裂声。

&esp;&esp;波光粼粼的湖面，拉长了他的影子，缓缓张开吞噬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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