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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第3页）

&esp;&esp;关于所谓的价值。

&esp;&esp;“当一个曾经的受害者，如今以工程师的身份站在领奖台上，功成名就时，人们期望听到些什么，看到些什么。”

&esp;&esp;昭夕慢慢地，用力地回忆着《江城暮春》里，那位工程师说过的话。

&esp;&esp;她说：

&esp;&esp;“人都是健忘的。痛苦的回忆，令人不快的经历，他们总会忘得一干二净。所以人人都爱说：没事了，苦尽甘来了，你成功了，不愉快的都留在过去吧。”

&esp;&esp;“但是很多人并没有办法把它们留在过去。”

&esp;&esp;“那时候我在想，电影的结尾处，如果我是台下的观众之一，我愿意听到什么。”

&esp;&esp;“我大概想听工程师说，不管这条路有多辛苦，因为梦想，他始终坚定地爬过了高山，越过了低谷，一往无前。”

&esp;&esp;这样，故事才显得圆满。

&esp;&esp;父母才更有励志的材料教育子女用功读书。

&esp;&esp;社会也就不用背负沉重的压力，直面他们对家暴这件事无能为力的事实。毕竟他们也能理直气壮地说：他最后不是成功了吗？

&esp;&esp;那么，成为一名出色的工程师，昔日的少年就真的成功了吗？

&esp;&esp;有谁关心过他是否走出了阴影。

&esp;&esp;有谁在意过成为工程师到底是不是他的梦想。

&esp;&esp;是从什么时期起，功名利禄成为衡量一个人的价值的唯一判断标准？

&esp;&esp;昭夕一口气说了很多，像个热血少年，慷慨激昂到最后，才发觉车里静静的，就只有她一个人像个女战士一样，发表所谓的自由宣言。

&esp;&esp;“……”

&esp;&esp;她面上微红，有些发烫，停下了慷慨陈词。

&esp;&esp;程又年：“怎么不说了？”

&esp;&esp;“……”她瞥他一眼，“你不用忍，想笑就笑吧。”

&esp;&esp;“笑的理由是——？”

&esp;&esp;“笑我中二，像个愤青一样呗。”

&esp;&esp;程又年却静静地看着她，半晌才说：“恰好相反。昭夕，在我看来，你前所未有的闪耀。”

&esp;&esp;她一怔，忘了说话，车里顿时更加安静了。

&esp;&esp;先前的面红耳赤大多是因为激动，此刻则是因为——

&esp;&esp;不知所措。

&esp;&esp;还有些慌乱。

&esp;&esp;她思忖片刻，小心翼翼地反问：“是我耳朵出问题了吗？你居然在夸我？”

&esp;&esp;程又年哑然失笑，半晌才点头：“那你大概要好好适应一下了。”

&esp;&esp;“适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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