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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众人都紧紧盯着那箭矢。蔡霖的腿都要软了,他狠狠掐了一把自己才不至于软到。因为他瞧见,沈妙的箭矢对准了他的头。他很害怕,那是一种对沈家人不要命的恐惧。这种恐惧来势汹汹,攫住他此刻的全部注意力。他很想逃离这个校验台,可是沈妙的箭头对准着他,仿佛逃到天涯海角都能追来。&ldo;沈家小姐未免太过好强。&rdo;男眷席上的大人们虽是敬佩沈妙的从容镇定,却也为她此刻的表现扼腕。要知道女子太要强并非一件好事,她现在咬着蔡霖不放,无非就是在报复刚才蔡霖对她的挑衅。可蔡霖并未给她造成什么伤害,沈妙现在可是划伤了蔡霖的脸,虽说男孩子不比男孩子娇贵,留疤也没什么,可留在脸上……到底是不好看。&ldo;这才像沈将军的女儿啊,&rdo;也有为沈妙叫好的:&ldo;若是只知道被人欺负而不还手的话,沈将军知道了也会气的人仰马翻吧。&rdo;&ldo;可你瞧瞧现在她将箭头对准的可是蔡霖的头,这是打算要了蔡霖的性命,也未免太过狠毒了。&rdo;蔡霖两腿一直在发抖,看着远处的紫衣少女仿佛在看恶鬼。她容貌温和秀丽,眼神清澈甚至带着几分天真。可那手那动作真是一点迟疑都没有。沈妙轻声道:&ldo;寂静无声中,草果子的模样活像个天大的讽刺,映着蔡霖划花的脸,恐惧的眼泪,映着沈妙颔首以立,姿态淡然。她收回弓,弯腰拾起地上的草果子,瞧了一眼蔡霖,忽而笑盈盈道:&ldo;你输了。&rdo;她本来就长得有些嫩气,今日从头至尾都显得过分沉静,却让人忽略了她的年龄。如今盈盈浅笑,忽而就有几分天真起来。众人细细打量,却觉得原先的愚钝并非愚钝,这小姑娘竟然长得明眸锆齿,颇有几分雍容的华丽。蔡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脸上还有方才划伤未擦干净的血迹,而眼泪扑簌簌的掉下来,将血迹晕开,整张脸花一块红一块,狼狈的狠。而他此刻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了,只是看着沈妙,眼神充满了恐惧。沈妙挑眉,似乎终于知道害怕了,怕了就好,杀鸡儆猴,日后身边这些蛇虫鼠蚁,总归要安分些。下人们忙把吓得软了腿的蔡霖扶下台去。而那负责校验的校验官走到沈妙身边,结果被箭矢穿的满满当当的草果子,惊讶的问:&ldo;沈姑娘从前也曾习过步射?&rdo;不仅要准头好,拉弓手上力气也不能松。沈妙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拉的如此娴熟,更何况最后一支箭大家可看的清楚,蔡霖吓得软倒下去,而沈妙在蔡霖动弹的情况下还能射中草果子,那不是不令人惊讶的。习过?沈妙微微侧头,陷入沉思。那是她去秦国当人质的激将沈妙一动不动的盯着他。她提醒过谢景行,自然也做好了谢景行上台的准备,却没想到是现在这种情景,心中倒是有些哭笑不得。这仿佛是谢景行特意为她解围似的,但事实并非如此。谢长武也没料到谢景行会突然冲出来。他今日本来就只是为了讨好蔡家人,想着既然沈妙已经得罪了蔡家人,只要自己让沈妙出丑,替蔡家教训沈妙,蔡家自然会对自己充满好感。虽然看上去沈妙的确步射不错,可女子与男子之间力气本就悬殊,更何况蔡霖之所以失败,是他轻敌在前。可谢长武却不是一个轻敌之人,如果可以,他甚至会动一点微妙的手脚在箭矢上,反正沈妙不是经常习武之人,肯定是瞧不出来的。他打的这样的好算盘,却万万没想到兄长从半途中杀出来。不仅是谢家两兄弟呆住,台下的其他众人也惊住。若是今日临安候在此,怕也是要呆在当场。年年校验,谢景行就没参加过,不过尽管如此,众人却也知道他文武项皆是不错,尤其是武项,虽不比试,可有过几次随军,表现都令人刮目相看。若非太出风头的话难免引得皇家忌惮,谢景行在战场上的名声,甚至不亚于多年老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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