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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第2页）

&esp;&esp;“不啊。”谢玉璋拍拍她的手，柔声道，“要跳的。”

&esp;&esp;她将那份宴会名单缓缓展开，盯着那上面的名录，轻声说：“这支舞，我是跳给天子看的。”

&esp;&esp;可是天子那么狠心，把你这嫡亲的女儿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啊。

&esp;&esp;林斐扭过脸去，用袖子遮住泪痕。

&esp;&esp;她不知道此“天子”非彼天子。谢玉璋说起“天子”的时候，注视的是“李固”这个名字。

&esp;&esp;她的父亲想将她当成舞姬那样献给新帝，是因为有人告诉了他一件事。

&esp;&esp;有人进献绝色舞姬给新帝，新帝看过那舞姬跳舞，却说——

&esp;&esp;【不及昔年宝华公主。】

&esp;&esp;他们被软禁在逍遥侯府，哪能知道宫里发生的事，哪能知道新帝是不是真的说过这话。

&esp;&esp;谢玉璋其实一直都觉得父亲是被人骗了。跟他说这事的人定是戏耍于他，故意想看这些落魄的前朝皇族出乖露丑。

&esp;&esp;新朝的开国皇帝怎么会知道她跳的舞好不好呢。

&esp;&esp;及至此时，谢玉璋捏着那张名录，看着李固的名字列于其上，才恍然。

&esp;&esp;【不及昔年宝华公主。】

&esp;&esp;也许，那位陛下真的说过那样的话？

&esp;&esp;他还说过，宫里有她的画像。

&esp;&esp;他说：史官会记载下来，人们会知道，宝华公主……很好看。

&esp;&esp;他觉得她很好看。

&esp;&esp;林斐说，他喜欢你呀。

&esp;&esp;喜欢就好。

&esp;&esp;男人的喜欢虽然令人厌恶恐惧，在有些时候却也是有些用处的。

&esp;&esp;未来帝王、开国雄主的喜欢，总胜于不喜欢。

&esp;&esp;虽不知道有没有用，有什么用。但她现在在人生的岔路上徘徊，多一分助力，多一点筹码，总胜过什么都没有。

&esp;&esp;谢玉璋发现，她心里每多一分算计，身体里便凭空生出一分力量。

&esp;&esp;每多一分力量，对未来的恐惧便减少一分。

&esp;&esp;这样，很好。

&esp;&esp;

&esp;&esp;内教坊设在禁中，是皇帝游幸之地。坊中的女伎，专供内廷贵人宴饮赏乐。

&esp;&esp;宝华公主谢玉璋过去常常会来这里，与舞姬们极为熟稔，甚至说得出她们每个人步法身段的优缺点。只是最近公主殿下玉体欠安，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来过了。

&esp;&esp;这是半个月来宝华殿下头一次移驾莅临，又是为了三日后大宴的排练，内教坊上上下下都打叠精神迎驾。

&esp;&esp;谢玉璋下了步辇，打量着这前世极为熟悉的地方。

&esp;&esp;公主的脸上并没有笑容，公主的目光中透着说不出的冷淡，带着一脸笑特意迎上来的方公公满腔的热络就梗在喉咙里，不自觉地就将腰背更放低了几分，说话间也带上了几分小心翼翼。

&esp;&esp;谢玉璋看到众人都准备好了，道：“你们先排一遍给我看看，我懒了半个月，都忘记了。”

&esp;&esp;宝华公主是天生的舞者，说她半个月就把一支舞都忘记了，众人自然是不信的。但习舞就和习武一样，确实需要日日勤练，几天不下场，手脚便生疏倒是真的。

&esp;&esp;当下便由最好的舞姬充作主舞，跳宝华公主的位置。一时鼓瑟笙箫并响，华乐满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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