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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第1页）

&esp;&esp;李固在桌旁坐下。

&esp;&esp;李珍珍低头做着针线，仿佛他不存在。

&esp;&esp;屋中一片静寂。

&esp;&esp;“大姐，”沉默了许久，李固开口道，“大人身故了。”

&esp;&esp;李珍珍早知道这噩耗，却未能再出这院子一步，再见父亲一面，此刻听李固证实此事，她咬着牙，眼泪滴在了小衣上，洇出几点水痕。

&esp;&esp;“四郎呢？”她问。

&esp;&esp;李固道：“死了。”

&esp;&esp;李珍珍的针一抖，手指上便渗出一颗血珠。她将指尖含在口中死死咬住，口中全是鲜血腥甜的味道。

&esp;&esp;过了片刻，她才问：“李二和霍九呢？”

&esp;&esp;李固道：“已诛。”

&esp;&esp;李珍珍终于转过身来看这位义弟。

&esp;&esp;他的面孔年轻英俊，眼睛里却布满血丝，眼下青黑一片，眉间带着明显的疲惫。

&esp;&esp;李珍珍道：“我要知道究竟。”

&esp;&esp;李固看了她片刻，告诉了她真相：“霍九杀了大人。”

&esp;&esp;这一句便如大锤一般敲在了李珍珍胸口。

&esp;&esp;李固道：“霍家与二郎早有勾连，只二郎总不能下决心。霍九便伺机杀了大人。”

&esp;&esp;霍九这般二十四孝的夫君和女婿，说他杀了岳父，没人会信。世人都会以为是李二郎狼子野心，杀了李铭。

&esp;&esp;“二郎没了退路，只得一条道走到黑。”

&esp;&esp;“他本不想杀四郎。四郎管不住自己脾气，言语间辱及他寡母，二郎大怒之下失手打死了他。”

&esp;&esp;“此事，霍家和王家在背后一手推动。李家南楼支房勾结其中。”

&esp;&esp;“三郎、六郎、九郎和十二郎都跟随了二郎。大郎从始到终没参与。”

&esp;&esp;李珍珍牙都要咬碎了，含血问：“这些人现在都在哪？”

&esp;&esp;李固看着她，道：“都杀了。”

&esp;&esp;“三郎、六郎、九郎、十二郎皆已伏诛。”

&esp;&esp;“河西再无霍、王二姓。”

&esp;&esp;“南楼支房已尽屠。”

&esp;&esp;“二郎、霍九，车裂。”

&esp;&esp;“大人和四郎……可以瞑目了。”

&esp;&esp;李珍珍流泪大笑，拍案赞道：“好！好！好！不愧是十一郎！”

&esp;&esp;李固看着她悲痛癫狂的模样，正要开口说话，目光却忽然越过她，投向内室槅扇。

&esp;&esp;“母亲……”囡囡揉着眼睛，呢喃着问，“怎地这般吵。”

&esp;&esp;李珍珍不欲女儿见到自己涕泪模样，以袖遮面：“无事，你快去睡！”

&esp;&esp;李固却已经起身，快步走过去，在小女孩面前蹲下身，问：“囡囡怎么还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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