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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第2页）

&esp;&esp;黎霜望得出神，所以并没有看见此时正在她身后一步的秦澜，此时也正悄悄打量着她，有几分往日没有的沉默。

&esp;&esp;“将军……”秦澜轻轻一唤。

&esp;&esp;他声音轻柔，黎霜便也低低的应了声：“嗯？”一如以前在府里，她与他说话时的熟悉音调。

&esp;&esp;“将军可是在忧心那黑甲之人。”

&esp;&esp;黎霜一怔，放在粗粝城墙石头之上的手指微微缩了一下：“啊？”她转头看秦澜，像是一时没反应过来秦澜为何要这么问她，又像是在惊讶，自己的内心……为何会被看穿。

&esp;&esp;秦澜眸色微微沉了下去。

&esp;&esp;黎霜随即又“哦”了一声：“他救过我两次，虽则行为来历有些诡异神秘，言行举止也有冒犯。不过我……”她顿了顿，“确实不想让他死在西戎军中，乱兵之下。”

&esp;&esp;秦澜唇角绷紧，垂下了头，掩住了眼神，再没多言。

&esp;&esp;鹿城的战鼓雷动，号角吹响，其声宛如边塞沉寂的巨龙发出的呼啸，刺破寒夜与黑暗，撕开北方来的长风，直达远方腥红的天。

&esp;&esp;西戎大军犹如在沙地里匍匐的蚁群，在听闻战鼓号角之后，果然如黎霜所料，很快便出现了动摇，蚁群涣散。

&esp;&esp;这一夜，在火光，寒风，与这令人胆颤的声声战鼓之中，西戎的大军开始渐渐的向后撤退，

&esp;&esp;“他们撤退了！”城墙之上有军士发出了呼声。

&esp;&esp;“他们撤退了！”军士们欣喜若狂。

&esp;&esp;而这个结果却早已在黎霜的预料之中，方至西戎大军的黑影彻底消失在了寒夜之中，黎霜嘴角才稍稍翘起了一个志得意满的笑。

&esp;&esp;鹿城迎击西戎的

&esp;&esp;黎霜将那大旗拔了，连着那个人头，从营帐一同扔给了旁边的军士，军士接得浑身一抖，黎霜道：“拿出去，那写得乱七八糟的军旗扔了，把人头给我挂去城墙上。那才是它该展示的地方。”

&esp;&esp;军士应了，疾步离开。

&esp;&esp;黎霜回头看了眼军士离开的防线，那悬吊下来的人头跟随着他的步伐摇摆，从那人头枯瘦如柴的脸面能看出来，那根本不是什么西戎大将，而大概只是个受伤的伤兵或者随军的奴隶，西戎果然如他们之前所猜测的那样，随便抓了个人来冒充大将，估计是想诱敌前来。

&esp;&esp;只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们诱的那敌人如愿而去，却没能如愿将他捉住，甚至……

&esp;&esp;黎霜望了眼远方，西戎大军已撤，远处的火光也歇了，只是还有滚滚浓烟在将明未明的天空上飘舞。

&esp;&esp;严格来说，西戎大军其实算是被一个人击退的。这般荒诞的事，别说事先猜想，即便现在已经发生了，黎霜也有点不敢置信。

&esp;&esp;“都先入帐来。”黎霜唤了一句，众将领这才鱼贯而入。待众人坐罢，黎霜开口道，“而今两名大将的身死，加之昨夜大火，致使西戎撤军，可大家也都知道，西戎大军的真正实力其实并未撼动。这个冬日只是过了个开头，此后也必不能掉以轻心。”

&esp;&esp;鹿城城守李章义已死，黎霜直接将长风营安札在了鹿城内，令长风营战士与原鹿城守军共同守城。安排完城内的事，黎霜转头吩咐文书，令其将鹿城情况写明，速速报回京城。

&esp;&esp;文书迟疑了片刻：“将军，那……黑甲人的事，要报回京城吗？”

&esp;&esp;帐中一默，所有将领其实都心知肚明，除了先前李章义关闭城门，迫使长风营将士与西戎短兵相接一场意外，这西戎的撤军，其实根本没费长风营什么功夫。全靠那黑甲人令人骇然的一己之力。

&esp;&esp;可……这样报回去，委实让长风营难堪，所有将士，竟然还敌不过一个异族的神秘人？

&esp;&esp;黎霜没有犹豫：“报上去。没什么好隐瞒的。”

&esp;&esp;至此，所有事算是暂且尘埃落定。将领们离开营帐，文书将几个书件给黎霜批复了，便也作揖离开。营帐里的人都走完了，黎霜往没有门帘的营外一望，竟是天已大亮。

&esp;&esp;天光有些刺眼，想来今日是个冬日里难得的大晴天。黎霜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目光这才落在营内地面上，地上有先前那人头滴落的鲜血，她倏尔转念想到了昨夜在她即将离开城墙之时，滴落在她身边的血液。

&esp;&esp;或许，就是那个时候把军旗和人头扛到她营帐里来的吧，那血跟这血应该都是人头的血吧，那黑甲人在西戎军中……应该有全身而退……吧？

&esp;&esp;想到这里，黎霜眸色一凝，迈步出了营帐，径直向亲卫营而去。

&esp;&esp;亲卫营门外，一身军服的季冉正沉着脸硬邦邦的在教训一个小孩：“不是说让你不要乱跑吗？说，你昨晚都去哪儿了？”

&esp;&esp;晋安在魁梧的季冉面前瘦弱得像一只伸手就能捏死的小鸡仔。虽然现在长风营里已经不会有人这么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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