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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肃之道：&ldo;也对。哎，你们俩，看中哪儿了，自己说啊。&rdo;六郎哭笑不得：&ldo;儿一应用度都有国家供应，儿要那么多私产做甚？&rdo;颜肃之横他一眼：&ldo;你懂个p！有点零花钱，省得有人盯着你！万一往后自己有点儿小嗜好什么的，花自己的钱，让他们无处说嘴去。&rdo;颜神佑道：&ldo;是呢，阿爹有内库的，六郎也是该有些产业。别急着说不要，这是给东宫的小内库，不是给你的。&rdo;颜肃之道：&ldo;就是这样。&rdo;又问颜神佑有没有带地契文书来。颜神佑道：&ldo;都带来了。我分的时候就将预留的庄子都放到了一处，不与民田相交错，免得日后有人犯法，侵占民田。&rdo;颜肃之道：&ldo;都有备档的，谁犯了法，我不能饶他。&rdo;颜神佑说完了自己想说的事儿，也放松了，开始问起颜肃之和六郎：&ldo;你们想要什么样的新都呢？&rdo;六郎道：&ldo;阿姐设计得就很好。&rdo;&ldo;那旁的呢？有没有什么要添的？&rdo;颜肃之道：&ldo;我倒没有什么了，你回去问你阿娘和阿婆，看她们的意思，不过我看，这样就已经很好的了。至于六郎，他不是与你同去的么？&rdo;颜神佑笑道：&ldo;他与我同去，他的事儿可多着呢，北地的老狐狸，可等着他去打交道呢。&rdo;颜肃之道：&ldo;那你们一路上慢慢儿说，让古尚书与你一同去，造房子，他在行的。&rdo;颜神佑道：&ldo;晓得啦。&rdo;说话间，外面响起轻微的脚步声，颜神佑警觉，一回头，果然见外面有个人影。颜肃之扬声问道：&ldo;什么人？&rdo;却是阿方奉了姜氏之命，看他们说完了没有。姜氏跟颜神佑一样，开始见着了孩子就是激动，激动完了回过味儿来：艾玛，我孩子怎么长变样儿了？！颜神佑看着儿子胖了，没有太多的办法，也不能给个三头身搞军训，只好限制一下零食，准备每天带他蹓个弯儿什么的。姜氏嫌女儿瘦了，就好办好了，她已经准备好了十全大补汤，外加美容养颜膏一类，争取在三个月内把颜神佑喂得白白胖胖的。等她北上的时候，再派一队厨子盯着‐‐行军打仗不给摆谱，现在打完了，总可以了吧？‐‐‐‐‐‐‐‐‐‐‐‐‐‐‐‐‐‐‐‐‐‐‐‐‐‐‐‐‐‐‐‐颜神佑被带到后面去养肥，六郎留下向颜肃之请教，往北方如何做。颜肃之却给他从头讲起，中心思想就是：如果当了皇帝反而比不当皇帝还憋屈、各种关系还处不好，那一定是当皇帝的方式不对！颜神佑优哉游哉地吃补品，姜氏见她吃得痛快，也放下心来。楚氏倒有话与她讲，最要紧还是问一问她下一步的打算。吃完了，擦完了嘴。楚氏就说：&ldo;今时不同往日。南北对峙之时，有什么小心思，他们都得压下。如今大一统了，就要有人作夭了。你是个现成的靶子，想好怎么办了么？&rdo;颜神佑道：&ldo;我难道还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不成？&rdo;楚氏道：&ldo;要慎重！旧族能屹立百年，靠的可不傻。不要将旁人想得太蠢。他们的本事，还没拿出来呢。往常你手里有兵，他们服也得服，不服也得服。乱世不重道理。现在不行了，得讲理，得依法，得循礼。&rdo;颜神佑道：&ldo;我明白的。只会杀人放火，那是阮梅，即使是阮梅，他后来也还是得任用士人。&rdo;楚氏道：&ldo;你明白便好。&rdo;姜氏听着，并不插言，末了只说了一句：&ldo;凡事三思，你如今可不是一个人。大娘、五娘，乃至于你的属官，都得看着你。&rdo;颜神佑瞥了楚氏一眼，不知怎么就又想起那一句&ldo;一将无能，累死千军&rdo;来了。吐出一口浊气，颜神佑复问楚氏女学的事情。扫盲这种事情，是她先提出来的，最后自己百务缠身，还是楚氏开了个好局。究竟做得如何，还是要请教楚氏。楚氏也不含糊，对她道：&ldo;还是很艰难的。中等以下的人家，识字并不多，不拘男女的。他们也不用怎么识字，识字再多，能有什么用呢？乱世里，还不如去扛枪搏命。太平年月，不得苦上十年二十年？哪有那功夫？没有什么大利诱导着他们去学啊。&rdo;颜神佑道：&ldo;正要说呢。&rdo;微透了科举的意思来。楚氏道：&ldo;这个极好！女官也要考？分场来考？&rdo;颜神佑道：&ldo;也行啊。要不就一间屋子，中间帘子一隔。要不就小隔间儿。&rdo;楚氏道：&ldo;有些厚利，不拘男女，都会向学的。只不过，我看你的大难就在眼前‐‐待朝廷北迁，一切就位，就要有人请你回家抱孩子了也说不定。&rdo;颜神佑道：&ldo;我看丁相公他们不是这么想的。&rdo;楚氏道：&ldo;那你就与他讲讲清楚，他现在浮躁不安，有失大臣体。天下才安定下来，这些人就吵不停，真是混账！&rdo;颜神佑道：&ldo;是。对了，雍州……&rdo;楚氏听到&ldo;雍州&rdo;两个字，眉头一紧：&ldo;不用管他啦，自己作死。&rdo;颜神佑道：&ldo;是人都有私心的，也不是什么大褒贬。做人么，总想亲戚朋友都和和气气的才好。您请太尉说一说？要我们说，倒像是恐吓敲打了。&rdo;楚氏道：&ldo;利令智昏，怕难劝。&rdo;颜神佑小声道：&ldo;调他入中枢，放卫尉去冀州。天下一统，不能再容割据。除此而外，都好商量。&rdo;楚氏道：&ldo;我试试罢。&rdo;颜神佑道：&ldo;那您想想怎么说，我去看看宝宝了。&rdo;姜氏忙道：&ldo;甭了，他现在正跟着八郎他们一道读书呢。今天是李相的课，这会儿还不曾下课呢。&rdo;颜神佑笑问：&ldo;九郎呢？&rdo;姜氏道：&ldo;我带你去看，我不知道怎么生的他，给他生出一根犟筋来！&rdo;管外甥叫哥哥什么的，你让亲妈很尴尬啊！母女俩告别楚氏，小声说些家常，楚氏却立时召了楚丰过来。将问题摆在楚丰的面前，让他去想办法！太乙真人苦着一张脸：&ldo;儿大不由爷。&rdo;楚氏道：&ldo;他再长八个脑子也都是蠢脑子，玩不过你的。&rdo;楚丰正色道：&ldo;我也知道他这个样子不行的，只是总有些不大忍心。你晓得的，祖上基业，我也有些不舍，何况于他？只不过他的眼界终究是浅了些。遇上前朝那些自家事情不料理不清爽的傻子，他这想法倒是不坏。二郎不是糊涂人，他就行啦。也怪我，当初西行的时候，教导他就教导着要守住雍州，现在竟成了他的执念了。&rdo;楚氏听他絮絮叨叨了这许多，也不插话，直到楚丰自己说完了，才说：&ldo;哪怕二郎睁一眼闭一眼，你道旁人也会不搭理么？天下姓颜，可皇帝要与士人大夫共治天下，要与开国功臣共享天下！你让他们的手插不进雍州，这天下就不算姓颜，士大夫与功臣们会觉得自己事业未竟，楚家人永远做不了丞相！你根本就不曾将天下视作一体！人家凭什么让你来分享，嗯？！看你内做宰相外有辅翼，可以得天下吗？&rdo;楚丰脸色大变，讨饶道：&ldo;罢罢罢，可不敢这么说！你说的我都明白。我将大郎唤了来，余下的事情，你们看着办吧。&rdo;楚氏道：&ldo;我能做什么？儿子大了，管不了。我儿子还多生了一颗心眼，我更管不得啦。别弄到亲戚都没法做，我二郎够有良心了，阿兄二子，都结姻帝室，他的诚意拿出来了。你的呢？&rdo;楚丰道：&ldo;我懂，我都懂。正好，趁着霍白他们凯旋，就说我病了，想见一见大郎。他来了，就不让他走。如何？&rdo;楚氏道：&ldo;我不知道雍州兵怎么样，却知道霍白不是个软糯的人。&rdo;楚丰道：&ldo;好啦，我唤他回来，雍州刺史不做了，却须有地方安置他的。&rdo;楚氏道：&ldo;这个你放心，你可曾见我们对不起过哪路亲戚来？&rdo;楚丰道：&ldo;信不过你，我还能信得过谁呢？&rdo;‐‐‐‐‐‐‐‐‐‐‐‐‐‐‐‐‐‐‐‐‐‐‐‐‐‐‐‐‐‐‐‐楚氏兄妹俩直白地挑明了立场，那一厢颜神佑跟姜氏才说了长安城的事情，又说颜肃之也答应了，允许六郎与她同行。姜氏就又担心上了：&ldo;出行是好事，侍卫一定要用心，哎呀，前两天，阿萱她娘过来，还有探问婚期之意，现在看来，又要延迟了。&rdo;颜神佑道：&ldo;等长安建好了，头一桩大典是迁都，第二件的喜事，就是太子大婚，将太子妃迎入新宫，多么的体面。&rdo;姜氏道：&ldo;就怕越国夫人撑不住。&rdo;颜神佑吓了一跳：&ldo;怎么说？她不好了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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