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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第3页）

&esp;&esp;太疼了，眼睛一抽一抽的疼。带起了全身的痛觉神经，身体上下，每一块骨头，每一片皮肤似乎都会疼。

&esp;&esp;她整个人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意识也慢慢开始涣散……

&esp;&esp;苏医生说实在疼得受不了了去找她拿止痛药。她还先扛着一阵看看。

&esp;&esp;不过她好像就快扛不住了。

&esp;&esp;眼前有无数晕眩感，她好像睡着了，也开始做梦了。

&esp;&esp;梦里总有个小娃娃一直追在她身后，甜甜地喊她“姐姐”……

&esp;&esp;一只橘猫乖巧地趴在窗台处，蓝色的眼睛亮得发光，仿佛一团漩涡，深不见底。

&esp;&esp;小娃娃，女人，橘猫，画面来回切换。

&esp;&esp;梦境浮浮沉沉，她置身其中，几乎无力挣脱。似乎总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拼命拽她，要将她拽入无尽的深渊。

&esp;&esp;南絮哭了，眼角悄然滑出几滴眼泪。

&esp;&esp;她抬手去擦掉。指腹悄无声息地划过眼底的泪痣，泪水冰凉透骨。

&esp;&esp;南絮这颗泪痣并非生来就有，而是后来才长出来的。她一直都觉得是自己哭得太多，才长出了这颗泪痣。

&esp;&esp;这个时候，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悄悄推开，有医生进来了。

&esp;&esp;南絮看不见，但是她听到了开门声。

&esp;&esp;“苏医生……我疼……”她以为是她的管床大夫苏医生。

&esp;&esp;她嗓音嘶哑，脸色有些发白。

&esp;&esp;“哪里疼？”出人意料的，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低沉中透着一点嘶哑，像极了刀片划过磨砂发出的细微声响，质感醇厚。

&esp;&esp;也有点像古寺里的钟声，冗长又深醇。

&esp;&esp;熟悉的，让人过耳不忘的声音。

&esp;&esp;南絮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是白天在急诊大厅遇到的那个男医生！

&esp;&esp;她霎时间就清醒了过来。

&esp;&esp;他已经站在了她的病床边，低头看着她。

&esp;&esp;黑暗里他的双眸明亮深邃，炯炯有神，嵌满流萤。深谙的眼底仿佛有星辰大海。

&esp;&esp;可惜南絮看不到。

&esp;&esp;她探出右手，一把拽住男医生的白大褂袖口，迫切地问：“你是谁？”

&esp;&esp;男人倏然一震，呼吸凝滞，瞬间僵在原地。

&esp;&esp;他退开两步，努力维持着理智，声音沉稳，“哪里疼？”

&esp;&esp;“眼睛疼……脑袋也疼……哪里都疼……”她小嘴撅起，呜咽着，声音软趴趴的，模样可怜又无助。

&esp;&esp;夏君岱胸腔狠狠一抽，仿佛被人当头一棒，重重敲在心口，一阵钝痛。

&esp;&esp;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哑声道：“我给你开止痛药。”

&esp;&esp;视线落在那只瘦白的手上，窗外灯火飘进来，她手背上的那点皮肤沾了点光，近乎透明，莹白如玉。

&esp;&esp;视线再上移，她巴掌大的小脸早已因为疼痛而皱成一团，表情相当痛苦。

&esp;&esp;脸皱成这样，看来真是疼得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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