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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第2页）

&esp;&esp;这么想着，古骜走出门，寻了角落里摆的桶和扁担提在手中便往外走，田榕泪眼模糊地问道：“你去做什么？”

&esp;&esp;古骜道：“我下山挑水。”

&esp;&esp;田榕闻言抹了泪，跳下了床道：“你别去，我给你钱，你去买罢。”

&esp;&esp;古骜道：“你不是还要留着钱买玉么？”

&esp;&esp;田榕皱了一张脸，说不出来话了。眼见着古骜挑着桶越走越远，田榕的眼睛不禁再次被泪水模糊，他心想：“我只是想生活得好一点，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esp;&esp;以前简夫子喜欢古骜，他依附着古骜，如今眼看山云书院里，古骜也受了排挤了……田榕不禁伸手摸了摸怀里的银子，如今他能倚靠的，可只剩钱了……

&esp;&esp;这么想着，田榕便落寞地唉叹了口气。他出了山，虽然时间不长，但眼界着实也开阔了……他甚至和古骜生出一样的想法来：“从前十年间，在山中的日子，算是白过了。”

&esp;&esp;看见那么多奢华与光怪陆离，田榕也知道自己过去守住那一亩三分地的鄙陋，如今已经没有田夫人钳制他了，他算是得了彻底的自由……见古骜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了小道的暮光中，田榕内心不禁也生出一些志气，决定日后不要再那么依附古骜了。

&esp;&esp;他想成为那日在元蒙院中见到的那些公子那样的人。

&esp;&esp;以少年人的心性下定了决心，田榕擦干了眼泪，转身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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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这边古骜提着水桶，循路问了山云书院的看门人，来到山腰上平时众人买水的地方。只见那里有一块半开阔的平地，日已向晚，取水处聚集满了小厮与仆役，都等着挑水回舍呢。

&esp;&esp;古骜扫了一眼，见有的小厮有的穿着体面，并不自己挑水，而向挑夫处买水；另也有些小厮穿着粗衣，生的人高马大，却是直接下山挑水的。

&esp;&esp;古骜提着桶扛着扁担，顺着山路便跟了过去。

&esp;&esp;暮色渐起，人景都带了股夕日的黯淡金光；但仍有小厮认出古骜是昨天被郡丞带着四处走动，后来大闹了元蒙院的少年。一时间取水处人都纷纷遥遥指点。

&esp;&esp;古骜也不在意，只信步穿过了他们，一级一个石阶地走到了山下。只见山上流下的几处清泉在此处汇成了一个小潭，流光溢彩，正映衬着即将没入山谷的夕阳，金色的水波柔和而又耀眼。

&esp;&esp;古骜一见这景色，不由得放缓了脚步，及到了，他将扁担和水桶都放了下来，仰目深吸了一口气，感叹道：“下来挑水倒也不赖。”

&esp;&esp;古骜挽起袖子，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便用桶舀好了水，又把扁担架好了，挑在肩上，一步一步地朝山上走去。

&esp;&esp;从前古骜在家时，虽然常帮母亲古氏农务，但如此挑水登山却是

&esp;&esp;田榕在屋内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和响动，便跑了出来，道：“骜兄，辛苦了。”

&esp;&esp;“挑桶水而已。”古骜平了平略有些急促的呼吸，收好了扁担和水桶，这才进了房间。田榕在一边看着古骜，不敢说话。

&esp;&esp;古骜也没什么想和田榕说的，于是晚间便各自梳洗，各自就了寝。

&esp;&esp;古骜再次醒来的时候，田榕倒还睡在对面的床上，只露出一个裹在被子里的鼓起的小包。抬目见天色微曦，古骜便早早便起了身梳洗了，吃了早膳，便又挑出了一卷书去了竹林。

&esp;&esp;远远便看见怀歆已在了，还是一如既往的一身黑衣，头发在背后腰尖处被缕成一支小辫，被袭裹在一片苍翠的碧色中，怀歆眉头微皱，脸色仍是苍白。

&esp;&esp;古骜见怀歆看书看得专注，便也不想打扰他，静静地坐到了怀歆身边。怀歆的目光未离书卷，却忽然开口道：“……你来的好迟……”

&esp;&esp;古骜笑道：“我还以为你在看书呢，怕扰了你。”

&esp;&esp;怀歆这才抬起了眼睛，咳嗽了一声：“……我已在此等了一个时辰了……”

&esp;&esp;古骜一怔：“一个时辰，那时天不还没亮么？”

&esp;&esp;“……刚要亮，很凉爽，你也该早些来……”怀歆轻声道。

&esp;&esp;古骜笑道：“明日，我们看谁来得早！”

&esp;&esp;怀歆这才满意地“嗯……”了一声，将目光收回到书本中了。这天上午，怀歆一直无言地看书，倒是古骜中间几次看疲乏了，站起身来活动了片刻，昨日挑水的酸痛有些显出了在身体上来，古骜自己拉伸了一下经脉，感觉气血都流畅了，这才舒服地舒出一口气。

&esp;&esp;怀歆在一旁看了古骜一眼，道：“古兄看起来身体不错。”

&esp;&esp;“喔？”古骜挑眉。

&esp;&esp;“倒是练武之才。”怀歆上上下下端详了古骜片刻，如是说。

&esp;&esp;“……这能看出来么？”古骜问道。

&esp;&esp;怀歆颔首道：“我父母都练武，我自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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