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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第2页）

&esp;&esp;几年前，那个孤苦无依的小歌女，那个在指尖任由自己揉搓捏扁的小实验品，仿佛只是一场迷蒙的幻觉。

&esp;&esp;那时候，她对于自己的命令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只能任人宰割地躺在实验台上，用那双平静的眼睛望着自己。但博士能从她微微蜷紧的指尖，窥得半缕平静心潮下的波涛汹涌。

&esp;&esp;她那时是害怕的，或许不多，但一定会有。

&esp;&esp;如今，许多年过去了，博士恍然发现，她的眼神好像也没有变化。

&esp;&esp;她持着刀看向自己的时候，眼神里依然是一片冷淡和平静。

&esp;&esp;只不过曾经的紧张和惊惶在如今早已褪去，如今她的眼神里只余磐岩般的沉静和坚定，仿佛世间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动摇她的意志和决心。

&esp;&esp;他有点轻微的不虞。

&esp;&esp;对方这样冷静，仿佛战胜自己这件事情，在她心里算不上什么。

&esp;&esp;博士一向对其他人的经历不甚在意。

&esp;&esp;幸福也好，悲惨也罢，不过都是毫无意义的东西——这世界上能称得上有价值的人，毕竟也就那么几个。

&esp;&esp;即便拥有神之眼的人，在他眼里，也不过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蠢货罢了。

&esp;&esp;但他此刻却由衷好奇起来，闻音在深渊里的岁月，和在璃月的经历——想想便觉得迷人。

&esp;&esp;你瞧，那原本同芸芸众生无甚区别，有所出众却依旧摆脱不了平庸的躯壳，怎就洗去一身尘埃，剔透如最上等的美玉，高居凡尘之外了呢？

&esp;&esp;这其中有太多故事可以探索，太多内容可以钻研了，只是——他好像未必能有机会去实施了。

&esp;&esp;闻音显然不会给博士机会。

&esp;&esp;她也不愿意在最后的时刻再同博士叙话，像是小说和电影里面因为唠叨而功亏一篑的反派——该说的早就说过了。

&esp;&esp;她沉默地举起了长刀。

&esp;&esp;“你如今的状态，比起我也算不得多好，我会死，你又能坚持多久呢——”

&esp;&esp;他目光缠上闻音身上的数道伤口，又定在她锁骨旁属于自己的长钉上，。

&esp;&esp;刚刚闻音以伤换伤，重创了博士的同时，自己也被长钉钉死。

&esp;&esp;闻音的元素力也早已经耗尽。

&esp;&esp;博士不是善茬，五百年后位列愚人众第二席，足以比肩神明的执行官，哪里是什么弱角色。

&esp;&esp;即便是放在五百年前，他的实力也极其强劲——闻音能打败他，甚至将他逼到如此绝境，还要多亏了自己一小串神之眼，还有此刻仍然兴奋地亮起光芒的雷元素邪眼。

&esp;&esp;“且担心你自己吧。”她最后扔下一句。

&esp;&esp;犯不着来操心我的闲事，毕竟，你自己就要死了。

&esp;&esp;博士自然听懂了这话中的深意，摇了摇头，还待再说，闻音却已经挥刀斩下。

&esp;&esp;一片飞溅而起的血花。

&esp;&esp;其中一滴滚烫的血正好落在闻音的眼睫上，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

&esp;&esp;触感滚烫。

&esp;&esp;眼前也蒙上了一层深红色的暗光。

&esp;&esp;下一刻，空中酝酿多时的暴雨，终于倾盆而下。地面上的血迹和打斗的踪迹都被冲洗干净，连带着闻音脸上一滴滚烫的血都瞬间被冲刷为透明晶莹的雨水。

&esp;&esp;闻音身影一晃，手中长刀猝然插进地面，勉强撑住了下跌的身形。

&esp;&esp;目光里最后停留的一抹影子，是博士的身影。

&esp;&esp;他失去全部力气的身体骤然后仰落入身后的河中，暴雨随即滚落而至，将他的身影冲刷到无尽的黑暗里，瞧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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