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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第2页）

&esp;&esp;元留依言凑过去，果真是一掌香露贴到了脸上，他有些赧然：“哎，我就不必了吧，都一张老脸了。”

&esp;&esp;“老什么，不老，年轻着呢。”林氏细心地给元留也拍匀，端详着那张有些岁月痕迹但依旧俊美的脸，“只要你别弄十个八个小妾吸你精气，再好看个十年不成问题。”

&esp;&esp;“什么小妾，女儿都能嫁人了，我做阿耶的纳妾，不嫌丢人啊？”

&esp;&esp;“不丢人。”林氏笑说，“你若真要纳妾，到时候我直接送你上路。”

&esp;&esp;“你可别吓我了！”这么多年挨揍的记忆涌起，元留摸摸后背，果真是一手冷汗，他皱眉摇头，“一个你就够我受……”

&esp;&esp;林氏瞪他：“你说什么？！”

&esp;&esp;“哎，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esp;&esp;

&esp;&esp;父母的闺房密语如愿自然不知道，她埋头准备行卷，期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玄都观都没再去。直到六月初七摄政王开宴的消息传来，她才出了六月里的的机会。但若是手里是张金笺，别说当众朗读，恐怕连递文集都不行。

&esp;&esp;她急得冒汗，“劳烦您再确认一下，应当是另一种。”

&esp;&esp;丁管事反倒多看了她两眼，不是那种一瞬而过的目光，而是上上下下，好像要把她这个人盯出洞来，直盯得如愿不适地后退一步，他才嗤了一声：“哟，你还真来行卷啊？”

&esp;&esp;“不然我来做什么？”

&esp;&esp;“女人行什么卷。”能进故园的多半是达官贵胄，再不然就是等着一飞冲天的士子，哪个都招惹不起，半天点头哈腰下来，丁管事脸都隐隐抽筋。只有眼前这个孤身一人的小娘子勉强还算好欺负，丁管事自然不肯放过这个舒缓心灵的好机会，“进去行卷的可都是为了秋试和明年的春闱，你挤进去干什么，你以为套个行卷的名头，豫王殿下就能多看你一眼？”

&esp;&esp;他把手里的金笺甩在地上，正摔在如愿面前，“爱要不要，有的是人愿意花千金买呢。”

&esp;&esp;如愿看向那张染了灰尘的金笺，再抬眼看向对面一脸不屑的管事，刹那明了，眉眼间的焦急一扫而空，只剩下清绝的冷意。

&esp;&esp;“有人愿意出钱，你也要有命拿着这个钱花啊。”她抹掉急出来的汗，并不弯腰，冷笑一声，“既然你这么想，那你听好，我不仅要他看我，我还要他日日夜夜念着我。届时你最好别落在我手上。”

&esp;&esp;趁着丁管事发愣的一瞬，如愿一脚狠踩在他脚上，然后极快速地抽了张鸿鹄笺，脚底抹油直接冲进故园。

&esp;&esp;丁管事痛得“嗷”出声，反应过来怒极想拦，但如愿已经跑没影了，后边又有一对姐妹花从彩绘马车上下来，向着大门款款而来。

&esp;&esp;他哆嗦一下被踩的那只脚，暗啐一口，把重心压到另一边，向着姐妹花挤出个笑：“两位可有名帖？”

&esp;&esp;排挤长风万里山水遥遥

&esp;&esp;丁管事不当人归不当人，如愿冲进院内后遇到的侍女倒是个个人美心善，有问必答，其中一个还耐心地领她到入座的区域，事后则推了如愿递过去的碎银，只抬袖捂住含笑的嘴唇，含羞带情地一睇，反而让如愿红了红脸。

&esp;&esp;来时尚早，入席的人不多，如愿身穿的是鸿鹄袍，长发也学着年轻郎君的模样扎成马尾，但她身量不及男子，腰带束紧后显出胸前柔媚如同春山的曲线，一看就是个女孩，在略显空旷的席间就显得格外扎眼。不光是同席的士子，对面寻常宾客中也有几桌注意到她，时不时状似无意地投来探究的目光。

&esp;&esp;如愿巍然不动，坦然地让他们看，偶尔和人视线相错，就大大方方地朝着对方笑一下，倒是意外地让几位借着团扇看她的贵女眼神躲闪不敢再窥探她。

&esp;&esp;直到她身边有人入座。看打扮当是家境不太好，腰下连玉都没佩，唯有一身鸿鹄袍浆洗得笔挺，但这种近乎僵硬的笔挺让他成了众人目光的焦点，配合坐立不安的局促，不像是悠游的鸿鹄，倒像是误入池中浑身羽毛都奓起来的鸭子。

&esp;&esp;如愿主动向这位倒霉催的难兄难弟搭话：“打扰，我就随便一问。您来行卷，是为了秋试还是明年的春闱？”

&esp;&esp;“啊……秋、秋试。”士子慌忙回答，一阵手足无措后才想起来得自我介绍，“在下辛之文，不知这位……”他纠结着怎么称呼如愿，憋了半天，挤出来一个堪称好笑的称呼，“这位同窗，怎么称呼？”

&esp;&esp;“我姓元。”如愿露齿一笑，“元如愿。”

&esp;&esp;“哦、哦……”辛之文让那一笑晃得脸上一红，没敢再看她，低头不说话了。

&esp;&esp;如愿心说这脸皮也太薄了，简直是薄得可怜。眼前这郎君看着至少和她同龄，局促的举止却让她想起进入别扭期之前的元致宁，每回跟她出门都紧紧挽着她的胳膊，让人夸一句漂亮就能涨红着脸整个人缩进她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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