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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第2页）

&esp;&esp;“皇上说前头不用我了，让我回来等着守岁。”她道。

&esp;&esp;那宦官眼睛一转，知皇帝素来待她不一般，便客客气气地说：“那姑娘去侧殿歇着，咱给姑娘沏个茶，再去瞧瞧御膳房有什么现成的点心没有？”

&esp;&esp;“不必这样麻烦。”顾鸾一哂，这就径自提步往侧殿去，“我自己沏些茶就好，你们忙你们的。”

&esp;&esp;那二人原也应留在外殿值守，听她这样说也就没再多言。顾鸾推开侧殿的殿门，入殿歇着，随意取了些茶叶沏了盏茶，在茶香中缓缓驱散疲倦与乏味。

&esp;&esp;自己这样枯坐着守岁，怪凄凉的。

&esp;&esp;

&esp;&esp;紫宸殿中，觥筹交错，歌舞升平。这般的热闹落在头一回参宴的朝中新贵里自是处处都好，但放在年年都在的老臣眼中，便是年年都差不多的“例行公事”了。

&esp;&esp;于楚稷而言，如此宫宴更是没有新意。

&esp;&esp;尤其是身边的人还回去了。

&esp;&esp;他为什么要让她回去啊……

&esp;&esp;心生懊恼，楚稷沉闷地饮尽了一盏酒。

&esp;&esp;适才他想得清楚明白，一则后宫对她多有议论，二则还有个今日刚瞎胡闹了一场的楚秩，她能少在他们面前露脸自是好些。

&esp;&esp;可她真回去了，他忽而觉得整场宫宴都变得没趣。

&esp;&esp;况且，他总归也不能真让她一个人守岁。

&esp;&esp;楚稷心下暗自谋划着，对新年的到来忽而变得分外期待。如此一期待，眼前的时间就变得格外迟缓。大殿东北角放着一座西洋钟，若是平日，楚稷鲜少注意到它，今日却鬼使神差地看了不知多少次。

&esp;&esp;如此度日如年的捱了良久，殿外终于有烟花窜起来。

&esp;&esp;楚稷再度扫了眼那西洋座钟，再有约莫一刻便是新年。

&esp;&esp;又饮尽一盅酒，他站起身，眼中醉意惺忪。

&esp;&esp;张俊赶忙上前扶他，妃嫔们也都看过来，皇后迟疑一唤：“皇上？”

&esp;&esp;“朕喝多了，出去走走。”皇帝淡声，言毕便向九阶之下行去。

&esp;&esp;皇后浅怔，一时想提醒他子时将至，想了想，又罢了。

&esp;&esp;这样的宴席上人人都免不了要喝些酒，喝得多了出去散散酒意便也是常事。在他之前，已有不知多少朝臣都避出去过，嫔妃中那位秦淑女更是开席时稍喝了两盏就出去散步去了，倒现在都没回来。

&esp;&esp;楚稷便这般出了殿，一语不发。张俊带着几名宦官跟着，隐约觉得皇上这散步散得有点“急”。

&esp;&esp;脚步虽稳却快，足下生风。不像散步，倒像是赶着时间要去做什么。

&esp;&esp;如此不过小半刻，紫宸殿就已出现在眼前。

&esp;&esp;侧殿里，顾鸾品了两盏茶、尝了四五块点心，实在没事做，已忍不住地打起了瞌睡。

&esp;&esp;顾鸾于是断断续续地按了半晌太阳穴，心觉这守岁守得实在艰难。

&esp;&esp;若是在含元殿，歌舞升平的，她不会困；若是回房……虽然也只是自己待着，但她还可用屋外的积雪堆个雪人解闷儿。

&esp;&esp;偏偏在这紫宸殿里，她闲得长毛，可总不能在皇帝的寝殿前堆雪人呀。

&esp;&esp;困意逐渐浓重，顾鸾按太阳穴的动作不知不觉就成了掐太阳穴。

&esp;&esp;“皇上。”外头忽然响起宫人的问安声。

&esp;&esp;顾鸾精神一振，只道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地抬眸看去，却一眼就见门上被光火投出他的身影。

&esp;&esp;又听他漫不经心地跟宫人说：“朕喝多了，出来走走。又走得冷，回来喝盏茶。”

&esp;&esp;楚稷一壁说着，一壁环视四周。正要问出那句“顾鸾呢？”，侧殿的殿门吱呀一声打开。

&esp;&esp;他视线顿住，她颔首福身：“奴婢去沏热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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